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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4-23, 1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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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护者 ![]()
Group: Keeper Posts: 2080 Joined: 2005-06-25 Member No.: 2 ![]() |
坑爹的事还能再发生么……
十四 新族长 在一个孩子们精心清理掉石头的肮脏圆圈里,两个精灵战士正拥在一起,彼此用胳膊勾着对方的脖子。她们在身上涂满了从新鲜亚拉草芽里挤出来的刺鼻油,剃光了脑袋上的头发,脱掉了腰布。当两个女精灵奋力稳住自己时,她们也呼吸急促起来,长腿上的强壮肌肉凸了起来。 部落的其余精灵站在圈外。成年精灵为下注的战士喝彩,孩子们则模仿比赛,在岩石地上互殴。马古纳斯在圆圈对面趴着。他满是伤痕的后背覆满了恶臭的止痛草,精灵们声称只要撑过这个早上,就能解决那大量的箭伤。从脸上的茫然和眼中的黯淡来看,它主要是通过把他麻醉入睡来达到目的。 法尼亚昂坐在马古纳斯旁边的一块儿大石头上,手中拿着一个大波依酒瓶。他脸色阴沉,深陷的呆滞眼睛中闪着一丝愤怒的银光。他不停地咬手指甲,似乎都没注意到把皮都撕扯下来了。 当莎蒂丽望向父亲时,高个的摔跤手把一只空着的手绕上了对手的腰,并转身顶住了其肩膀。“好,卡扎!”胡亚在成群的部落成员中叫道。“搞定她!” 卡扎是个满脸皱纹残缺一耳的女精灵,她把对手拉到背上。她急扭肩膀投了出去,把另一个女精灵头朝下扔向地面。防守方比她矮了一头,但也壮实了一倍,她挣脱了胳膊以免摔倒。片刻之间,看起来她就要躺在地上了。然后,在最后一瞬间,她弯腿一个跟头翻了出去。这个摔跤手刚好落在了圈子里面,她急速转身,一只黑色的眼睛怒视着对手。 “好,格瑞丝!”芮恩欢呼道。“把那个骑壳甲虫的婊子扔到灌木丛里去!” 卡扎恼火地瞪了一眼芮恩的方向。把纯种精灵称之为壳甲虫骑手是一种严重的侮辱,暗指她太慢了,脚步跟不上部落。“下一个就轮到你,亲灰巨人的!”这个摔跤手吼道。 “你靠一只断腿怎么搞?”格瑞丝往前走过来。 虽然法尼亚昂下令用摔跤赛来庆祝逃离尼本奈,但部落似乎并没有娱乐气氛。如果族长指望比赛能把战士们团结在一起,那就大错特错了。目前为止,每一场比赛都让芮恩和胡亚之间的对抗愈加剧烈,他们的支持者也相应的偏袒。部落的其余精灵多半是在赌哪一派今天能赢,而不是赌摔跤手本身。 当格瑞丝靠近圆圈中间时,卡扎从侧面逼近,狠狠地扫出一腿。这一击正中矮个精灵的面部,大脚趾踢中了眼球。格瑞丝的膝盖弯下来,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她几乎难以站稳脚步了。所有群众惊讶地喘息起来。甚至法尼亚昂都缩了一下,但谁都没有喊犯规。 卡扎得意洋洋地往前走,伸手去抓踉跄对手的胳膊。格瑞丝任她握住,看上去是在集中精力站住脚。残耳精灵把眩晕的对手拉向自己,准备施展最后一投。 就在此时,格瑞丝复苏了。她从卡扎手中缩回了手臂,把震惊的攻击者推开。然后她用前额撞上了卡扎的鼻梁。随着一个响亮的咔嚓声,那块儿软骨碎裂了,血从两个鼻孔中喷了出来。 当卡扎伸手盖住脸时,格瑞丝用一只手环住她的脖子,蹲下来用另一只手插到对手大腿之间。她把卡扎的身体拉到自己肩膀上,紧接着一个迅猛的动作,她站起来把残耳精灵扔出了圆圈。当卡扎飞过来撞上一堆岩石时,五个胡亚的支持者勉强避了开来。 “我赢了,”格瑞丝吼道,她也懒得去看对手是否还能站起来。她的眼睛充血,仍然殷红一片,但似乎还能用。“还有谁?” 胡亚身边的一个年轻精灵开始脱衣服。“你的诡计骗不了我,”他把兜帽斗篷扔到地上。“给我剃光头!” 当这个年轻精灵的朋友们开始为他的比赛做准备时,营地里传遍了精灵处理之前赌注和下新赌注的嗡嗡声。卡扎的一对儿大孩子把母亲拖到一旁休息,但谁都不再理会那个女精灵了。 一个绿眼女精灵走到女法师身边,在从精灵市集逃脱时,她曾试图帮助莎蒂丽。莎蒂丽现在知道这个女子的名字叫米娅德,因为在重新回到部落后,女法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感谢她的好意。 米娅德的嘴唇咧出一个假笑。她的长下巴上有一道深口子,一缕棕发刚好遮住了她的尖耳朵。她的屁股和腹部因怀孕而鼓了起来,莎蒂丽很想知道她怎么有力气从尼本奈长途跋涉出来的。 “我注意到你的匕首没了,”米娅德说。她伸到兜帽斗篷下面,拔出一把带有锋利骨刃的长匕首。它的象牙柄雕刻着数条盘蛇的形状,蛇头汇成了柄头。“我在尼本奈碰巧捡到了这个,”她说。“也许你会喜欢?” 这个提议并非像看起来那么慷慨。在摔跤比赛开始的时候,法尼亚昂公布了莎蒂丽的真实身份,并宣称她是日行者族的一员。大家的表现就好像他授予了她巨大的荣誉一般,但族长的真正目的瞒不过女法师。任命她为部落成员,他就是在向她灌输履行义务的感觉,这样便更易于维护他的权威。 从那以后,莎蒂丽就收到了很多礼物,包括肩膀上盖的新披肩和脚上穿的柔软皮靴。女法师很快发现,每一份礼物都承担着责任,表示她支持法尼亚昂提出的每一个要求。 “我可以用匕首,”莎蒂丽同意道。“你想要什么回报呢?” 米娅德的笑容更诚挚了。“你知道伊丝克的侍奴科瑞坤吧?” 女法师点点头。科瑞坤是另一个部落的英俊男子,他在跟日行者族的战斗中受了重伤。伊丝克把他放上担架,并治好了他,从那以后他就成了她的奴隶。“你想让科瑞坤做什么?” 米娅德的手落在隆起的腹部。“如果科瑞坤是日行者族的,那就对孩子好多了。”她脸上浮现一丝残忍的怒气,瞥向一个褐色头发丰满嘴唇的黄铜色身影。米娅德憎恨的目标站在胡亚身边,她正在给挑战格瑞丝的年轻战士剃头。“另外,如果孩子像父亲,伊丝克就会声称孩子是她的财产——也许是在我们靠近某些城市的奴隶市集时。” “如果我能帮上忙,那就不会有孩子被买为奴隶,”莎蒂丽从米娅德手中接过了礼物。 当她将武器入鞘时,卡扎的大儿子塞恩回到母亲的营帐里,带来了一袋子波依酒。他挤到群众前面,走过马古纳斯的担架,把发酵的壳甲虫蜜交给了法尼亚昂。“我母亲的胳膊受伤了。因此,我请求格瑞斯绑着一只胳膊进行下一场摔跤。”送礼的惯用诡计其实是为了行贿,他却没用这招。 法尼亚昂拿波依酒的时候几乎就没看年轻的精灵。族长把水囊放在身边,越过男孩的头顶看着其余的群众。 正如莎蒂丽预料的,胡亚的手下同意了年轻精灵的建议,芮恩的支持者则反对。但大多数精灵还在胡亚和芮恩争斗之中保持中立,塞恩为他的急躁付出了昂贵的代价。他们没有得到礼物或者承诺的支持,被他的粗蛮激怒了,也抬高声音反对提议。其中一些甚至建议格瑞丝的对手也绑着一只胳膊。 法尼亚昂估量了一下部落的反应,回头看着男孩。“你听到了,”他说。虽然他的话语已经含糊不清,但还是从年轻精灵带来的水囊里倒满了酒。“多谢波依酒。” 塞恩甩了甩手腕,一枚银币从兜帽斗篷里滑出来。他握着圆币放在法尼亚昂眼前,说:“我问的不是部落。” 族长的眼睛投向银子,手掌伸到了男孩的鼻子下面。“这是我的钱?” “现在是了,”年轻精灵让银子从张开的手中落下。他仍然站在法尼亚昂面前,直到族长用指尖磨了磨钱币的表面。 最后,法尼亚昂说:“格瑞斯把一只手绑在身边打。” 营地里响起反对的咕哝声,法尼亚昂怒目而视,大家很快便静了下来。 从莎蒂丽搜集的部落政治学看来,大多数族长都受贿——但只是在适当的借口下。她父亲甚至忽视了这种小习俗,他相信自己的强硬手腕能避免战士们过于大声反对。 塞恩从族长旁走开,得意洋洋地讥笑格瑞丝。黑眼女子带着自信的轻笑迎上了他的目光,然后回头看着挑战自己的男子。“我马上就准备好,”她逐步绑好胳膊。“你怎么样了,纳芬?” 纳芬大步上前,把最后一把亚拉草芽抹在皮肤上。“我已经在等了。” 莎蒂丽注意到父亲仍然没有把眼睛离开新钱币,便轻声对米娅德说:“我希望你袖子上有一些银子。” 怀孕的精灵摇了摇头。“我只能希望伊丝克也没有。” 格瑞丝走进了圆圈,一只胳膊绑在腰上,纳芬从另一边进去了。没有正式的挑战,也没有任何类型的申明,比赛就开始了。群众安静下来,两个摔跤手满眼恨意地走向对方。 纳芬自信可以轻易压制缺手的对手,他冲上前来。这可大错特错了。格瑞丝往他肚子上踹了一脚,便止住了这次强力冲刺。当对手震惊地痛声叫出来时,她转身用另一条腿再次踢中他。在旋转的势头下,这一击把纳芬踢飞到了圆圈外面。他撞上了伊丝克,他俩一起摔到了地上。 “这不是摔跤!”胡亚抗议道。 “也许是,也许不是——不过她赢了。这才是最重要的,”芮恩答道,在有精灵提示剩余比赛还要系着之前,她走上前去解开了斗士的胳膊。“还有谁?” 谁都没有立即应声,米娅德利用这刻宁静,走向法尼亚昂所坐的大石头。她从披肩下面拿出一个漂亮的蜥蜴鳞腰包,递给了族长。他一直盯着卡扎儿子的钱币,显然没注意到怀孕的精灵和她的礼物。 “法尼亚昂,我这儿有个东西可以让你放钱,”她说。 族长抬起头,他的眼睛贪婪地燃烧着,然后夺过了钱包。 米娅德等着他的感谢,但他却没有。最后,她提出了请求。“在我看来,科瑞坤已经当伊丝克的侍奴够久了,”她说。“科瑞坤现在应该成为日行者了。” 米娅德跟卡扎的儿子不同,她小心谨慎地适应了部落其余精灵。接近半数在场的战士抬高声音表示同意,还有些点了点头。只有胡亚和少数伊丝克的朋友反对这个提议。 法尼亚昂回应众声的是把米娅德的钱包举到耳边摇了摇。当族长听到里面空无一物时,他皱起眉头看着递给自己包的女子。“是空的。” 米娅德嘴唇上乐观的微笑消失了。“我本打算在钱包里装满银子,”她险些控制不了自己的怒气。“但是我们从尼本奈突然离开,就没弄成。” 法尼亚昂耸耸肩,打开包,把银币装了进去。“多谢这个钱包,”他把它系在腰带上。“可我怕科瑞坤还没有忘记忠于沙泳者族。他仍然是伊丝克的……”当看到米娅德隆起的腹部时,族长拖长了话语。“两个月之内,他仍然是伊丝克的——除非你有钱放到我的新钱包里。” 米娅德眯起眼睛,毫不掩饰地狠盯着法尼亚昂。莎蒂丽看到这女子的手落在了匕首上,便走上前去以免她做出什么傻事来。女法师刚走进圆圈,胡亚就跟上了她,芮恩也紧随而来。 “当我是个孩子的时候,母亲就总是告诉我你率领部落时是多么英明神武!”米娅德吼道。“但现在不如说自己是采矿场的奴隶——” 莎蒂丽抓住米娅德的胳膊,把她从大石头处拉开,她差点被马古纳斯俯卧的身子绊倒。“来,再喝点波依酒。也许喝酒能放松你的舌头,好好睡下,”她大声说。她更小声地低语道:“想害死你孩子么?” 米娅德打量了莎蒂丽一会儿,眼睛愤怒地眨动。“我不会让伊丝克卖掉这孩子的!”她哼道。 “我的奴隶,产物都属于我,”伊丝克粗暴地挤到族长附近聚集的一小股精灵前面。 莎蒂丽怒视着伊丝克。“孩子是属于母亲的,”她说。 “说得好,莎蒂丽,”法尼亚昂突然说。“你说服我了。” 莎蒂丽扭头看到芮恩和胡亚站在父亲的两边。芮恩的拇指和食指之间夹着一个闪亮的黄色小金属盘子。法尼亚昂眉飞色舞地盯着这个小圆币,就好像那是整个部落——这理由就够了。在阿塔斯,就算钻石也没有金币罕见。 “从现在以后,科瑞坤是日行者了,”族长宣布道。“他生的孩子跟我们其他战士的孩子一视同仁。” 芮恩笑了。“您真明智,族长,”她把手盖在他的波依酒上,扔下了金币。 法尼亚昂的眼睛睁大了,他一口气把整瓶酒干掉。喝完后,他从牙齿之间取出了金币,小心翼翼地用斗篷擦干净。“不要这样对待金子,”他抱怨着把钱币放进了米娅德给的钱包里。 “抱歉,”芮恩说。她捡起了塞恩之前递来的波依酒囊,重新倒满法尼亚昂的空酒瓶。“喝吧,父亲。” 当法尼亚昂再次举起酒杯,莎蒂丽加入了妹妹。“这真是慷慨得不同寻常,”她轻声说。“还是你只是想搞迷糊胡亚?” “我做的都是最有利于部落的事,”芮恩答道,她拉着莎蒂丽的胳膊,离开了众精灵。“米娅德赢得了很多战士的支持。法尼亚昂无视他们是错误的,因为她没钱。” “一枚金币啊!”莎蒂丽说。“你从哪儿找到的?” “我有节约钱的习惯,多次都证明是很有用了,”芮恩走向家族的战火圈。“说到这儿,你必须得给我一些你节约下来的东西。” 芮恩的手指摸着嘴唇,直到目的地也没有再说什么。她的所有孩子都在关注摔跤比赛,因此这俩女子完全不受干扰。 “我不会给你解药,”莎蒂丽轻声说,她猜妹妹是要这个。“我不想法尼亚昂中毒。” “为什么不想?”芮恩打开一个壳甲虫包裹。“你看到他痴迷什么了,我也没钱了。如果胡亚要为格法尔的死报仇,你怎么贿赂我们的族长?” “没关系,”莎蒂丽说。“只有法尼亚昂才知道怎么找到纯洁塔。” “我会带你去裂岩,”芮恩说。“按照马古纳斯告诉我的,你自己都能从那儿去。” 女法师摇了摇头。“我的机会是跟法尼亚昂一起。” “你怎么会认为他会实践胡亚的承诺?”芮恩拿出水囊,里面装的是跟马古纳斯一起灌满的毒药。 “也许他不会,但他为什么不至少把我带到裂岩啊?” “因为部落需要钱,远离城市或者商道的地方我们偷不到,”芮恩答道。“但也别全听我的话。今晚我们就向族长提要求。你自己去问清楚,看他如何说。” 莎蒂丽审视这个精灵良久,试图想象自己不照妹妹要求去做的理由。当她什么都想不到时,点头转身要走。“我会的。” 芮恩抓住她的肩膀。“你需要一个礼物,”精灵递出了酒囊。“带上两个杯子,一只里放解药。如果法尼亚昂同意带上你,就给倒他有解药的酒。” 不用精灵说,莎蒂丽就知道如果他拒绝了该怎么办。她和芮恩准备好礼物,然后女法师往自己舌头上滴了几滴解药——以免自己喝到了没解药的杯子。她们回到摔跤圈,莎蒂丽肩上扛着酒囊,一手拿着一个酒杯。 当法尼亚昂看到姐妹俩时,示意芮恩到自己身边。“女儿!”他递给她一杯波依酒。“来和我一起喝。” 族长跟女儿碰了碰杯,然后他俩像喝水似的一口饮下酸味液体。当法尼亚昂再次放下瓶子时,莎蒂丽上前要提出她的请求。胡亚挡住了她,往父亲杯子里重新倒满了自己皮囊的酒。 “很抱歉我没有金币给你,族长,”这个精灵说。 “我也是,”法尼亚昂醉醺醺地斜眼看着他。 “看到日行者族长的钱包这么瘪,我很心痛,”胡亚继续说,他瞄了莎蒂丽一眼。“遗憾的是,部落的新法师把你从奴隶市集上救出来时,她认为不要分发你的钱——也可能她分过了。芮恩能用你自己的钱当做礼物送给你吗?” “你知道的太多了,胡亚!”芮恩啐道。“逃离尼本奈的时候你跟我们在一起。你看到法尼亚昂的钱包了?” “并不是说它们在那里,”胡亚反驳道。“莎蒂丽是个强大的女法师。对她来说,把它们藏起来是件小事。” 法尼亚昂冲莎蒂丽皱起眉头。“这确实,”他拖着浓重的腔调。“你偷了我的钱吗,这女的?” “没!”莎蒂丽吼道。“如果胡亚有牲口的感觉,他就应该知道你被带到奴隶市集的时候要腰上不会挂着钱包。到现在,你的钱放在巫王自己的地下室里。”她瞪着对手,加了句:“也许他想回去替你拿回来?” 法尼亚昂看着胡亚。“你去吗?” “我想干什么和可能干成什么是两码事,”战士说。 “答得好,”法尼亚昂大笑。他的注意力转向莎蒂丽,她正握着杯子和水囊。“那你有什么呢?” “酒,”莎蒂丽答道。 “比不上金子,不过我要,”法尼亚昂伸向盛解药的杯子。 莎蒂丽往回一拉。“首先,我有个要求。” 族长皱着眉头缩回手。“我相信不会太苛刻。” “只要回答一个问题就行了,”莎蒂丽答道。“你打算遵守胡亚的承诺吗?这酒是我给你的礼物,只要你说实话。” 法尼亚昂怀疑地皱眉审视她,然后耸耸肩。“日行者族要去很多比纯洁塔更好的地方,”他抓起之前摸到的酒杯——盛解药的那个。“现在,给我酒!” 莎蒂丽暗自咒骂一句,但笑着给法尼亚昂盛满了杯子。但在他喝之前,她说:“你没注意到我拿了两个酒杯吗?” 法尼亚昂皱起眉头。“怎么?” “我以为你想跟最喜欢的女儿分享礼物,”女法师指了指妹妹。芮恩皱起眉头,不确定哪只杯子盛有解药。莎蒂丽笑了,希望这个动作会令芮恩放心,然后她问:“难道一枚金币不值得一份好礼物回报吗?” 法尼亚昂笑了。“值得,”他把酒杯递给了女儿。 芮恩的脸发白了,但她接过了酒。 * * * 尽管之前有夜晚庆典,但部落仍整装,准备上午出发。熬夜研读法术书的莎蒂丽跟上了最后一波队伍。女法师骑着妹妹的一只壳甲虫,领着下风处马古纳斯的野兽。风咏师的后背上敷着一层新鲜的油膏,她仍然觉得那股味道刺鼻难当。 莎蒂丽很高兴在处理马古纳斯的箭伤之前,就让他治好了猎蜈蚣的咬伤。那天早上他的歌很有效,她认为自己被治愈了。唯一遗留的受伤痕迹就是肌肉略微紧绷。如果她等到把药膏涂到风咏师背上之后,那就还会疼下去。药膏很难抹到他凸凹不平的毛皮上,马古纳斯逐渐晕得都说不出话来,更别说唱歌了。 莎蒂丽找到了位于部落前列的芮恩,她把最小的婴儿吊在背上,其余的孩子骑在她身后的壳甲虫上。当女法师跟上妹妹时,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你怎么这么累?”芮恩问。 “我起来晚了,”莎蒂丽拍了拍装法术书的背包。“我觉得最好是记一些特殊的秘法,以防杜伽追上我们。” “明智的预防措施,但不是累的理由,”芮恩反驳道。“我感觉很舒服,根本就不想睡。” “那你晚上怎么过的?” 芮恩对她做了个鬼脸。“鼓励我的支持者,”她说。“今天,日行者族会选一位新族长——虽然他们可能没意识到要做什么。”她示意莎蒂丽下来,然后带着半精灵走向一小撮战士。 当他们融入这支队伍时,莎蒂丽看到法尼亚昂躺在地上。族长深陷的眼睛上有一块儿粗布盖着,舌头从唇间半伸出来。他的皮肤是淡黄色的,股股汗水从脸上流下。女法师的肚子感到内疚的恶心。 如果说芮恩有什么类似的感觉,那她也没表现出来。这个精灵直接大步走向胡亚,她指着族长生病的身躯。“你对他做了什么?”她问。“你害怕他改变主意,让你实践对莎蒂丽的承诺?” 莎蒂丽咬住嘴唇,对妹妹的勇气很惊讶。芮恩的厚脸皮让女法师想起了泰西安——并害怕她了,比对日行者族更害怕。 无论莎蒂丽有何担忧,那句指控生效了。胡亚立刻处于防御姿态。“不是我,”他指着莎蒂丽哼道。“这是她第二次给他酒喝了,也是他第二次生病倒下。” 芮恩若有所思地紧锁眉头,然后瞥了眼莎蒂丽,就好像在考虑这个问题。过了一会儿,女法师担心妹妹打算出卖自己,但精灵最后回头看着胡亚,摇了摇头。“那我怎么没病?”她问。“我跟法尼亚昂喝的一样多。” 当胡亚没法回应答案时,芮恩指着法尼亚昂苍白的脸。“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想在这儿等他恢复。我们太靠近尼本奈了。” “同意,”胡亚的话音很通情达理。“我认为我们该往南跑,朝奥塔鲁克的商道走。” “我觉得我们要遵守对莎蒂丽的承诺,”芮恩指着东边说。 “你疯了?”胡亚尖叫道。“你听过法尼亚昂描述那座塔了。” “我们不去纯洁塔,就到裂岩井,”芮恩答道。“到那里,莎蒂丽可以自己找路。” “不,”胡亚说。“我弟弟死的事儿还没完。” “法尼亚昂恢复后会下判决——肯定就在我们到井后没多久,”芮恩说。 胡亚固执地摇了摇头。“我不同意。” “你决定不了,”芮恩答道。 格瑞丝走过来。“看来我们僵持住了。”她踏入他俩中间,用脚后跟在泥土上划过,在岩石地上蹭出一条模糊的线。当她弄完后,跨过去站在芮恩旁边。 当精灵们在线上来回推挤的时候,乱七八糟的群众间扬起一股尘云。过了片刻,格瑞丝所划的线完全抹掉了,但无疑它还在原地。部落基本上均分成了两伙儿,一部分在芮恩身后,另一部分在胡亚身后。只有莎蒂丽、马古纳斯和小孩子没有加入任何一边。两帮派之间是块儿不足一码宽的空地,胡亚和芮恩正忙于计算自己边界内的精灵成员。 莎蒂丽打量着两边,注意到胡亚的支持者主要是法尼亚昂还是个伟大族长时期的老战士。芮恩这边包括了习惯性支持她的女性,但也差不多有部落里所有的年轻男精灵。莎蒂丽很惊讶看到有这么多跟妹妹一势,因为从之前那天的摔跤赛看来,大部分看起来都支持胡亚的斗士。很明显,芮恩的夜间活动鼓动了相当大量的支持者。 胡亚和芮恩不约而同数完了。他们望了望彼此,脸上都露出了得意洋洋的表情。 “似乎我们要往南去了,”胡亚宣布道。 “不,我们要往东去,”芮恩反对道,她指着莎蒂丽又指指马古纳斯。“你忘了我们部落这两个。” 胡亚的脸变白了。“他们不算!”他哼道。“只有在部落奔跑得够久的才能选!” “他们够久了,”芮恩说。“他们也都是日行者族的——或者你忘记了昨天法尼亚昂指定莎蒂丽是我们中的一员?” “但他们还不能奔跑,”芮恩旁边站着的一个男子说。“我们的习俗绝对是这样。” 两边有半数部落的战士出声同意这一点。芮恩宁可冒着失去自己战线支持者的风险,点点头。 然后她指着法尼亚昂。“他也不能奔跑,”她说。“他不算。” 轮到胡亚屈服了。他心平气和地说:“这很公平。但现在我们两边的战士人数一样。在法尼亚昂好转之前,我们怎么决定谁来领导部落呢?” “赛跑!”芮恩帮的一个女子建议道。 “不,让他们摔跤,”胡亚帮的一个男子反对道。 芮恩摇了摇头,举起胳膊让群众安静。“胡亚和我相互讨厌不是秘密了,”她说。“看来这次我们要从根本上解决。生死决斗吧。” 部落笼罩了吃惊的寂静,很明显,日行者族之间不常出现这类比试的情景。 最后,芮恩这边一个女子喘声说:“你为什么这样做?”虽然莎蒂丽没看到是谁问的,但她听出来这个声音属于米娅德。 芮恩瞥了眼莎蒂丽的方向,然后说:“我只是建议用对日行者族最好的办法。”她朝部落两边挥了挥手。“只要胡亚和我还都在,我们就会像现在一样分裂。如果我们之中有一个没了,分歧也就没了。” 莎蒂丽意识到芮恩故意逼自己使用魔法来保障胜利。如果胡亚打赢了,芮恩的尸体还未冷,莎蒂丽就会以谋杀格法尔而被处死。她妹妹的计划无情而高明,让莎蒂丽越来越想起来泰西安。 胡亚打量了芮恩好一会儿,正要开口说话,但莎蒂丽在他接受挑战前打断了。“今天,我跟部落一起奔跑了,”她松开壳甲虫。“那我就有权选择领导者,对吧?” “对,”格瑞丝喊道。 “只要她还活着,”伊丝克反对道。“而且不止活了一天——我看,她不能再跑的时候,她的话就不再算数!” “同意,”莎蒂丽站到了芮恩线那边。“走吧,我必须尽快到裂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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