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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面翻译]第11集/Episode 11
阿希巴尔德1
2020-06-23, 0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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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翻译自由Theboywithburninghands创作的Episode 11。译注与原文以[]的形式标注,图片据官网。格式有调整。翻译有问题请指出。

Attached Image
我和老婆一直有个规矩。每年的结婚纪念日时,在我们去过剧院或者我们付得起的高档餐厅之后,我们会给对方送一件礼物。她给我买一条新领带,我送给她一部动画片。

我妻子在长大之后也还喜欢动画。这是她的兴趣,在她处理玩了学校的工作,做完了家务或是和朋友一起玩过了之后,她就会去看动画。从穿尿布时开始,直到艺术学校。她都一直保持着这个兴趣,建起了庞大的收藏,包括DVD、录像带、光盘,甚至是电影胶片。我就是这么认识她的。我喜欢在她画画时和她讨论我最喜欢的动画是哪一部。

所以,每年我都试图找到些她从来没听说过的动画。我不是总能成功,但去年成功做到一次之后我就兴致高涨;我在旧书角(Book Nook)搞到了一个古老的乌克兰录像带。只花了我三块钱,幸好我把它带回家时,我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今年,我想要再打败她一次,但我最近的工作很忙。我是一名小学的代课老师,流感导致我们学校相当一部分老师缺席,所以我每天都忙的不行。不过幸运的是,我的同事Milos帮了我一把。

Miilos被所有学生称为“C先生”,这是因为要读出他那个东欧姓氏要把舌头卷的跟海胆一样。他头发灰白,年龄刚过六十,口音很重,在我们学校因为记不住别人的名字而闻名。但他彬彬有礼,没有恶意,孩子们和老师都喜欢他。

一天下午,在吃午餐的时候,我正在教师休息室里喝着汽水,这时Milos进来了。我向他招手,他也对我笑了笑。他从售货机里给自己买了点花生酱饼干,坐在了我对面。我们在一起聊了会校理事会又做了什么智障决定,话题最后转到了对方的老婆上。他已经结婚三十年了,和只结婚了五年的我相比,他有更多能聊的东西。我对他说了我们两口子的结婚纪念日传统,他听到后略微端坐了一点。

“你说的这事挺有意思的。我上周在阁楼翻到了一个盒子,里面装着我妈妈的录像带。”

“是吗?有意思,里面的内容是什么?”我问道。

“大多数是我年轻时候的录像,但是有一卷是我以前从来没看过的动画片。”

“我老婆大概会知道那是什么。那部片子叫什么?”

“我不知道,”Milos说道,然后停下来想了一会儿“不过我以前从来没看过那样的动画。很怪。我看了一集以后就没兴趣了。”

我问他能不能借给我那部动画,看看我老婆是不是错过了这部片子。

“啊,可以啊,”Milos挥挥手说道“我太老了,看不了那种东西。”

“你认真的?”

“是啊。带子的情况不是太好,不过还能放。”

我们达成了共识,Milos第二天拿给我了一卷录像带。作为回报,我提出请他一顿午饭,但他礼貌地拒绝了,他说“把阁楼里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清理掉就很满足了”。我检查了录像带,它装在一个空袋子里,上面有记号笔写下了什么东西。那是西里尔字母,所以我不知道上面在说什么,但上面似乎记录了这部“奇怪的动画”一共有11集。

于是,我干完了一天的工作后,在五点钟回到了家里。老婆去参加一个拍卖会,八点之前都回不来。所以,在结束了案头的工作,吃了点晚饭之后,我决定看看这卷带子是不是有我老婆那对锐利的眼睛偶尔错过的东西。我端着一杯白葡萄酒,和我家的猫Frisbee一起进了卧室,把那卷老旧的录像带送进录像机里。我坐在沙发上,Frisbee在我的膝盖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我把笔记本放在身边,方便我在必要的时候做些笔记。虽然花了几秒钟,但我很快就在屏幕上看见了信号[tracking signal]。职员表上只有几个词,在黑色的屏幕上一闪而过。这几个词都是纯白色的,我按下暂停,把上面的字输进谷歌翻译。我们都知道,谷歌翻译并不总是很靠谱,但退一步来说,它至少可以认出这些词是保加利亚语,翻译后的结果大概是“这是第一集。”

这一集开始的镜头似乎是在一间大学的宿舍。里面有两张床,只有一张上躺着一个盖着被的人。那人醒了过来,掀开了被子。他看上去就是个普通的大学生,脸上的毛发也脏兮兮的,穿着一间大学的T恤衫。他慢慢走进屏幕外的洗手间,在一阵衣服的摩擦声和水声响起来之后,他走回了镜头里面,身上穿着一间夹克,带着一顶无檐帽[toque]。

我立刻注意到一件事情,那就是这部动画不管美术还是作画风格,都非常注意细节。

背景里能见到各种其他的东西,桌子上放着一个做了一半的飞机模型,一个张开的抽屉里放着一堆衣服,窗户外射来的光线因为看不见的云而变暗,又再次变亮。角色行走动画中的每一帧都是独特的,没有使用兼容卡或是循环行走动画。他走出的每一步都和上一步不同。如果这是一部每周播出的动画,那画师为了实现这种质量的动画肯定费了老大的气力。

总之,这个角色离开了他的寝室,走进了一间空荡荡的走廊,他的胶底运动鞋和地板接触,发出了空洞的嘎吱嘎吱的响声,听起来每一个声音也都是特别的。这让我想起来《胆小狗英雄》[1];制作者说他们想要做出一部以巨大声音为基础的动画。据我所知,这可能是《胆小狗英雄》的灵感来源。

主角离开了大楼,外面是沉闷的城市风光,在没有窗户的楼顶上飘着一层雾或是烟一类的东西。背景没有音乐。只有主角走着人行道上的声音和城市的背景音。远处高速公路上传来了车的声音,偶尔还传来了“倒车”的信号,我还听到过一次刹车的声音……奇怪的是,我没看到车。我可以看到主角的嘴里呼出了一缕缕的气息,似乎是暗示外面很冷。

就这样,很不错。

我没认出任何熟悉的东西,我猜老婆是不是见过这样的动画。整部作品都带着一股自命不凡的味道,我觉得她会“上钩”的[2]。
QUOTE
[1] Courage the Cowardly Dog,1999年播出的美国动画
[2] The whole thing also had that level of pretentiousness that she fell for hook, line, and sinker.
我看着这个没有表情的男人走向不知道什么地方,时间逐渐过去。没费太长时间我就没有了兴趣;不管作画好不好,无聊就是无聊,看着一个男人步履蹒跚地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并不吸引我。

男人永无止境的步行中,唯一让我感兴趣的就是那个孩子经过其他人的时候,镜头会切到那个路人的背后,那些路人也都穿着厚重的衣服,两个人飞快地打着招呼,甚至都不看对方一眼。

他突然在最大的建筑前停了下来,抬头看向它。那栋楼甚至没有什么特别的特点,那个男孩似乎是知道这栋楼,走进了大门。

他进去时,里面有一小群姑娘,手里面都拿着热水瓶,在这个不知名的建筑的大厅角落安静地交谈着,在主角接近她们时,她们全都沉默下来。他停了下来,注视着她们。女孩们看上去像是忍不住笑一样,主角则挂着之前的画面中那样的冷漠表情。她们看了五秒钟,然后一个姑娘立刻把她暖瓶里的东西向主角扔了过去。他向后退去,缩回手捂住了眼睛。
她们显然是觉得这种残忍的行为很好玩,因为她们开始像鹰身女妖咯咯发笑。镜头切回主角,他现在正捂住整张脸,液体从他的手上流下,滴到了地板上。

在他准备向右转的时候,他滑倒了,背部着地摔在了地板上。女孩们又大笑起来,尽可能吸引着别人的注意力,尽管周围实际上并没有人。我在看到主角脸上皮肤起的泡时吃了一惊,保温瓶里的水一定是热的。

那个可怜的孩子站了起来,然后推开了那些女孩,走进大楼深处,这时,女孩们把剩下来的水都倒向了他。主角悲伤的脸上满是水泡的脸,这一集结束于这张脸的特写。

放到这里,我不得不快进了,因为喇叭里放出了震耳欲聋的尖叫声。Frisbee被吓跑了,我开始认真地想如果我调高音量,我的酒杯会不会碎掉。幸好,这一集好像要结束了,所以我没快进多久就回到了正常的速度。我将音量几乎调到最小,小心地按下播放键。电子杂音消失了,似乎开始播另一集了。

标题字幕意为“然后,这是第二集。”

这一集和第一集的开头一样,先给了主角镜头,他的脸没有任何问题,从宿舍的床上爬了起来。我最初以为这是录像录错了,但我发现主角穿了一件不同的睡衣,这个理论就被推翻了。这一次,主角没有去厕所,而是到床边的桌子前坐了下来。

他用了一个动作就将桌子上的杂物都扫了下去,纸和食品包装袋掉在了他脚边,那个飞机模型摔成了几块。他拉开桌子最上层的抽屉,拿走了针线包,放到桌面上。镜头切到他的脸上,他正盯着桌子上那些手掌大小的东西。他从四次元口袋[hammerspace]里拿出了另一个东西(给不知道的人说一下,四次元口袋是动画人物拿东西的地方,换句话说,哪都不是)。

这是一个娃娃,它制作粗糙,造型则是传统印象中的卡通婴儿的样子。它的眼睛凝视着远方,嘴巴挤成一个傻乎乎的“O”型,长着鲜红的脸颊,头发颜色则像沙子一样。主角用第一集里的那种面无表情的脸盯着娃娃看,然后从针线包里拿出了一根针,穿上了线,开始缝娃娃。

摄像机切到了某个角度,观众看不到他缝上的那个娃娃。主角干了整整一分钟,屏幕切到了主角的脸。然后,主角完成了工作,镜头展示了主角工作的最后成果。

娃娃的脸上缝满了黑色的线。眼睛被线缝上了“X”型,嘴上被垂直的线缝出了一个阴险的笑容,两条对角线形成了眉毛的形状。那个可爱、无辜的小东西现在看上去就像是某种巫毒娃娃一样。

主角看着他的大作,咧开了一丝微笑。他的笑容就像他的作品一样可怕,他似乎是真的为那个东西自豪。这一集随后结束了。

我这辈子已经看过不少奇异的动画,《浣熊皮》[3]《重金属》[4]《疯狂约会美丽都》[5],但这一部……就像是你在大卫•林奇[6]扔掉的垃圾里找到的东西一样,这种故作艺术,令人恶心的破玩意儿,一些信奉基督教的母亲可能会认为里面包含着恶魔的讯息,认为这部动画会教唆孩子们去吃婴儿。
QUOTE
[3]Coonskin,1975年上映的美国动画,交替播放动画和真人表演两个部分。内容大概是一群黑帮的故事。
[4]The Heave Metal,有1981与2000两个版本,文中所指的为1981年版,大概内容是围绕一个神秘的绿色球体的六个独立故事。总之是一个风格非常有病的作品。
[5] Les triplettes de Belleville,法国动画导演西维亚•乔迈(Sylvain Chomet)于2003年上映的电影,曾入围奥斯卡最佳动画长片奖的提名。
[6]美国电影导演、编剧与制片人,代表作《象人》《穆赫兰道》等。
但是,切,这部动画很特别,而且还是免费的,所以我得继续看。我就要关掉录像机了,但随后,标题卡突然出现了。标题卡上不是几个单词,而是似乎写上了一整段话,整个屏幕上都是单词。也许是演职员表?只是为了满足我的好奇心,我将几个单词输进了翻译软件,想看看上面在说什么。

“Iassen你好这是我的……”

这是条消息。我现在被它吸引住了。我把剩下的文字敲了进去,加上谷歌翻译有很多错误,我想上面的消息翻译过来大致是这个意思:
“你好Iassen这是我的实验性动画。我在这上面(花了?/费了?)很长时间还有我为你准备了???。(希望?/祝你?)喜欢他,我马上就做。”

进一步调查之后,我发现Iassen是保加利亚一个男名,巧合的是,有一位给儿童读物画了许多插画的插画家叫Iassen Ghiuselve,你猜怎么着,他也是保加利亚人。我不知道这两个Iassen是不是同一个人,但这事就这样了。

第三集的开头与前两集一样,我意识到这一段用了同一个模式。那个孩子像之前一样从床上爬起来,走进了浴室,让自己精神起来,然后回来穿好了衣服。我仔细地观察,在桌子上发现了脸在上集里被缝了起来的娃娃,针垂直插进了它的前额。

这一段诡异地和第一集相同,但完全是用新的动画展示同样的故事。我不想再看一遍主角走到大楼里那段,所以我趁带子播放时去了趟洗手间。

不幸的是,就在我走出去的时候,那股震耳欲聋的喊声又传了出来,我赶忙跑回去关上了录像带。

为了保证意志清醒,我在看下一个场景时关掉了音量。那群之前残忍袭击主角的女孩们不见了,他平安无事地走进了下一个房间。

这间大屋子大概是一个礼堂,里面有一堆折叠椅,前面还有一个升降台。升降台上站着一个新角色,这是个和我年纪相仿的男人,带着一个瓶底眼镜[7],打着一条过时的粉色领带。我大胆猜测,他可能是一位教授,因为主角很明显是一个大学生。

然后,更多人走进了那个房间,坐在了观众席上,那位教授(如我之前称呼的那样)开始说话。我试着提高音量,但音轨被尖叫声覆盖,所以我只好又把声音关掉。我尽最大的努力想读唇语,但我觉得对话也是保加利亚语。

在演讲了一分钟之后,教授摘下了眼镜,揉了揉眼镜,然后继续演讲。不管到底在说什么,他看上去都很投入,或者是很气愤,因为他看上去有些神经质。我可以看到他的脸泛红,汗珠子从他的眉毛上浮现出来。底下大概六个观众似乎不在乎这回事。

演讲到一半,教授的眼睛从头里凸了出来,他抓着自己的脖子,就像是噎到了似的。他抓着自己的喉咙,眼镜掉了下来,舌头僵硬地伸着,身体跌跌撞撞。动画画出了丑陋的细节,我能看见每个人脖子上鼓起的血管,甚至有人花时间做出了口水流下下巴的动画。虽然他明显陷入了危机,但观众里没有人挪动一步,他们和之前一样无聊地盯着他。

最终,教授仰面倒下,在台上四肢张开,两行血液从他的眼睛里淌了出来,就好像是被掐死一样。观众坐了一会儿,随后平静地起身离开,相互之间没说一句话。这章结束时场景换成了礼堂的俯视图,教授的尸体被遗弃在台上。

从现在开始,为简洁起见,我不准备把每集的内容都详细叙述一遍,我只会把每集的大概内容和每集开头的标题汇总于此。

第四集
标题字幕:“这(是/意味着/代表)什么应该很清楚了”
主角又一次走到了桌子边,开始往一张纸上鞋子,时不时地挠着后颈。在这集快结束的时候。主角检查了手指,上面已经带上了血迹。他脖子上的特写显露出了一个巨大的鞭伤,他似乎抓到了流血的地方。

第五集
标题字幕:“我希望真这么简单就好了。”
主角拿起了他写字的那张纸,上面还有他留下的血手印,折起来以后放进了信封,离开了自己的房间。他走向了很像另一栋宿舍的楼,把信顺着056号房间的门下面塞了进去。他离开了,脖子的特写露出了一个绷带,他立刻把它撕了下来。上一集里的伤口不见了。

第六集
标题字幕:一切都这样???
主角又走进了一栋新的大楼,那是一所餐厅。他遇到了第一集那个陌生人,还是看不到脸,两个人坐下来聊了起来。整集的剩余部分只有一个特写,镜头越过主角朋友的身后,拍摄的是主角的肩部。在两个人交谈时,背景里有一个厨师过分热情地在弄嫩一块肉[8],到处都是飞来飞去的碎骨。那个陌生的角色起身离开,留下主角自己坐在那发呆,然后这一集结束了。
QUOTE
[7] coke-bottle glasses,搜图结果显示是那种厚镜片的眼镜。
[8]原文overzealously tenderizing a chunk of meat
第七集
标题字幕:“我努力不???我(是/感觉)”
主角又一次坐在桌子前,开始写下另一张便条的开头。镜头切走,并且对准门大概有两分钟,信封顺着这里滑进了房间。主角走过来捡起了它,他一看到寄件人就变得兴奋不已。他带着热切的标签回到了桌子那,他坐了下来,打开了信封。镜头在他安静地读信时面对着他的背后。他浑身颤抖,双手握拳,把纸团成一团,狠狠摔在墙上。他像旋风一样进到了浴室,这集剩下的时间都对准着空荡荡的房间,镜头外传来了那孩子大声哭喊的声音。

第八集
标题字幕:这不重要
这是最短的一集,勉强凑过了四分钟。主角不见了,他的床是空的。而另一张床好像有什么在上面,既没有出现也没有睡着。那个角色在被子下扭来扭去,但没能起来。原因很简单,毯子被铁丝网固定在床上,每一根铁丝都系在了床边的另一端,所以那个人(至少我觉得那是人)就像被绑在车顶的行李那样被固定在床上。那个角色挣扎了好一会,然后渐渐不动了。

第九集
这集没有标题字幕
这一集的开头和之前一样,主角起床穿衣。对面的床又不见了,丝毫没有上一集那样的挣扎迹象。主角往门那走了一半就停了下来,转过身来。他径直看向摄像机,笑着说道。我之前把音量调到几乎静音,以免扬声器中传出尖叫声,所以我把音量调高了一点。我很快就为我的好奇心付出了代价,震耳欲聋的声音又传了出来,掩盖了一切对话,我厌恶地调到了静音。主角对着观众说了几分钟,一直在笑,然后离开了,这集到此结束。

第十集
这一集同样没有标题字幕。
这一集展示了一个俯视的远景,似乎是从第九集中断的位置开始。镜头跟随着主角走到了第一集和第三集里那所建筑,在进到大门的时候,镜头放大到了夸张的程度。最终,主角变得像蚂蚁一样,在一堆多彩的方块中小跑着。

这时录像坏掉了,画面被黑白条纹的静电干扰分成了几块,还剧烈地抖动着。在我准备看清楚损坏的电影画面时,我听到录像带传来了可怕的呼呼声,最后,电视屏幕上充满了雪花。

我很高兴自己不需要再看这东西了,但却没法摆脱那一肚子好奇心。说真的,这个故事讲得很简单[wafer-thin],但我有点想去看第11集,只是为了知道这个假装完结的动画有没有情节。

我实现了愿望。

在我找遥控器的时候,屏幕上的雪花闪烁着。起初,我并没有留心,直到雪花再一次闪烁起来,而这次闪烁的更加强烈。屏幕上的墙发出无意义的嘶嘶声,向后退去,就好像另一端有东西要被推出来一样[9]。

在这一刻,图像又恢复了。这次是另一个标题字幕。

幸好,我终于找到了遥控器,有机会暂停画面,把字幕上的字输进了谷歌翻译。

上面写道,“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集。”

我记得,在我打开录像带的时候,里面传出了一阵让我奇怪的声音。

画面上出现了一个空房间,里面杂乱地摆放着四只椅子,后面放着一个小桌子。作画风格与之前几集完全不同。不像前十集那样的仿迪士尼风格,第11集更像是用了转描。转描是一种作画技术,画师可以一帧一帧地追踪动态场景,这是一种非常古老的技术。要是你看过MV“Take on Me”,你就会知道转描看起来是怎样[10],就是画面不那么专业。

画面变成了雪花屏,随后跳切到了下一个镜头,有人出现在左起第二把椅子上。这是个女孩,她弯着身子,从她的姿势来看,她失去了意识。

紧接着,另一个女孩显示在画面中,她坐在最右边,同样瘫软无力。最后,四把椅子上都坐着一个失去意识的女孩。

尽管我可能不该这么做,但我还是关掉了电视音量。再没有尖叫,也没有任何噪音。

寂静被一阵巨大的声响打破,随后是一阵脚步声,我跳了起来。音质明显有所下降,声音低沉而沉闷。

脚步声停止之后,传来短促的“咚”的一声,以及一阵尖利的噪声,听起来像是有人在拉拉链。这时一个身影移进了镜头,遮住了镜头。

随着转描的人物身上激昂的线条像疯了一样抽动,我花了一秒才意识到这个人物给观众展示了一个小小的圆柱形物体。那人把东西放在了小桌子上,从他[11]的口袋里拿出了一颗小药片,立刻吞了下去。
QUOTE
[9]原文The wall of hissing nonsense that covered the screen was flinching like something on the other side was trying to force its way out.
[10]“Take on Me”,挪威组合A-Ha于1985年推出的MV;MV的视频见 。关于转描:迪士尼动画电影《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汤浅政明导演动画电影《心灵游戏》中也使用了此技法。路人中知名度比较高的转描作品大概是长滨博史导演的日本电视动画《恶之华》。此外,冲浦启之导演的动画电影《人狼》中的部分镜头曾被认为是转描,但实际并未使用转描技术。
[11]原文“their”此处指性别未知的第三人称单数,“他”在汉语中也可泛指第三人称单数,故作此译。
那人转向其中一名女孩,她仍然没有恢复意识,那人轻轻地摇动着她的身体。女孩没有回应,那人叹了口气,离开了屏幕,几秒钟之后,他带着一只桶回来了。他把桶里的东西扔到女孩的脸上,女孩大叫着醒了过来。眨着眼睛大骂了一阵之后,她抬头看向扔东西的人。恐惧的神情蔓延到了她的脸上。

那人开口说话,暴露了他是一个男人。我感到胃里一紧。我认出了那个声音。那是主角。

我完全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但那女孩使劲摇着脑袋,否认他对她宣告的话。然后,他踢了她,抓着她的头发,女孩歇斯底里地哭叫起来。主角抓起了桌子上的桶子,给观众看了看,然后……

从另一端弹出了一把弹簧刀。他把刀子捅进了女孩的脖子里。

她现在喊不出来,刀子肯定是割开了她的喉咙,她只能发出微弱的嘟囔声。主角拔出了刀子,血从伤口中喷了出来。这是整集里唯一出现的颜色,模糊的红色。旁边的女孩醒了过来,她看到自己旁边的人淹没在了血泊里,大叫起来。主角捂住了她的嘴,割开了她的喉咙。

我再也受不了了,这超出了我的底线。我扑向遥控器,但是我用力过猛,把它从扶手上碰了下来,没办法够到了。我咒骂着自己,四脚着地想要抓住遥控器,我拼命想要无视电视里传来的尖叫和哀求声。我终于找到遥控器的时候已经太迟了。一切都完了,尸体躺在了黑白的画面中。

再过几秒钟,我就要按下那个该死的退出键,再过几秒钟,我就会联系Milos,告诉他他开的玩笑有多恶劣。

但我没有……有什么阻止了我。

主角……那个杀人犯,从口袋里拿出了什么东西,现在正对着尸体。

是一部手机。并不是什么老型号的手机,它像是一部iPhone,画师甚至给苹果的LOGO加了阴影,让它更显得明显。
那不可能。这是部老动画,这里面他妈的不可能出现iPhone。另外,如果这真是部最近的动画,它的载体为什么是一盘糟糕的录像带?它最后怎么会到了一个东欧裔的代课老师手里?

是Milos做的吗?这是他的恶作剧吗?

录像带的最后几分钟是主角给每一位受害者拍照。但每当他拍下一张照片的时候,画面就会切到一张不同的图片;场景没变,但却变成了真人场景,满是可怕、充满色彩的画面,上面是女孩和她们身上的伤口。录像带结束时带着一条讯息,我没时间去翻译。我正忙着在厨房的抽屉里想翻出学校的通讯录。我终于找到了通讯录,翻到了Milos的电话。我以前从来没联系过他,但我需要一个解释。

“Greg?”

我不动了。我听到了熟悉的关门声,我老婆进了厨房,她还拿着一个大帆布包。

“你不会相信他们在那干了什么。幸好我们不富裕,要不然……”

在看见我的表情时,她的笑容凝固了。

“你脸白了。你怎么了?”她问道。

“我……我要去打个电话。”我说道。我抓起电话,拨通号码,这时我忧心忡忡的老婆去收拾她的东西。

我在厨房里走来走去,听着耳朵里嗡嗡的噪音。

终于,Milos拿起了电话。

“喂?”

我准备告诉他这事,但我不希望老婆听见。

“Milos,我是Greg Sykes。我得和你谈谈那录像带的事。”

“哦,Greg,你好啊。听到你遇到麻烦真是太糟了。是那东西坏了么?”他无辜的声音让我直想把电话扔到屋子那边去。

“不,就是那东西。这不好笑。实际上,这很恶心。你真的觉得给我老婆看假鼻烟电影[12]很棒是吗?”

电话那头短暂地停了一下。“我不明白。”

“那个‘11集’,Milos!那些死了的姑娘!”

“你在说什么?”

“别装无辜啦,”我把音调压低,但每个词都满是恶意。

“你从哪弄得那些照片,啊?是啥血腥网站吗?”

“冷静点。你说‘死了的女孩’是什么意思?”

“Milos,我告诉过你,这没意思,你道歉,我们的关系还能回到以前那样。”

又是一阵沉默,随后Milos又说道。

“Greg,听我说。我不知道你看到了什么,但是我向你保证,我们没对录像带做任何事情。你要我联系警察吗?”

“你已经吓到我了,去你妈的!你这么干还不够—”

楼上传来的一声尖叫打断了我。在我找到老婆之前,我的脑子完全没费心记录一切。我在楼下,我在楼上,就好像是传送进去一样。这之后,我才注意到,我冲上去的时候,我的右大脚趾磕到了最下一级台阶,血一路延到了卧室里面。

老婆紧靠在卧室的窗户对面的墙上,她的包裹扔在房间中央。我不必再问她出了什么事,她已经指出来了。窗户玻璃上现在画上了一些笔迹。竖着排列了三个记号。

X
I
I [13]
QUOTE
[12] fake snuff movie,snuff movie即“鼻烟胶卷”,一般指含有真实杀戮镜头的影片,如《快乐苹果》文章世界观下的《快乐苹果》系列就是鼻烟胶卷,而现实世界中的《快乐苹果》系列即所谓的“假鼻烟”。
[13]三个记号横过来是XII,即数字“12”,另据评论区有人指出,三个记号也可以分别代表“10”“1”“1”,或许代表故事里新一集的发行日期(如2010/1/1),或者是某种暗号。
在记号下方,有一个粗制滥造的玩具娃娃,眼睛缝成了X型,用黑色的线缝出了一个恶心的微笑。

警察已经在路上了,在我撂下电话之后,Milos联系了警察。我想要搜索整间屋子,但是我意识到信息是从窗户外刻上
去的。我锁上了房子里所有可能的出口,不必担心有人用梯子以外的手段登上我们卧室的窗户。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我和老婆坐在卧室里面。她一定是哭过了,我记得她在我怀里发抖。我知道我得让她安心下来,但在盯着窗户等警察过来的每一秒钟,我都感觉极度痛苦。

在我听见急切的敲门声时,我拉着老婆几乎飞奔向了门口。我不会再让她离开我的视线。我像个偏执狂一样犹豫要不要开门,让老婆去替我开门。

“是Greg Sykes和Lisa Sykes吗?”一个中年警察站在我家门口。

Lisa请他进了门,警官立刻喊道“天呐!”

录像机着火了,熔成了一块黑色的长方形渣子。那东西一定早就起火了,只是我们刚才在卧室里没注意到而已。

录像带还在那。它已经要烧毁了,那是一切的开始,也是警方要看的东西!我抓住录像机的凹槽,努力无视着灼热金属引发的痛苦。老婆和警察一起把我和录像机分开,尽管我抗议道我们需要把录像带拿出来。

我终于冷静下来,解释了这些动画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情节有些离奇,但他们还是听得很仔细。我想他们说出了一切,我在哪拿到了录像带,奇怪的标题字幕,完美的动画……11集。

警察抓了Milos,但最终没有找到任何罪证。他也没回答我的任何问题,坚称他自阁楼上找到那些带子以来就没看过里面的内容。此后我们再也没说过话。

案子最终以骚扰为由被无视了,因为证据已经毁了,我也没法证明什么。我试过打开录像机,想找回里面有尸体画面的录像带,但没有成功。尽管我不再描述录像带的内容,换了新窗户,老婆看上去还是更加的不自在。

即使在录像带毁了之后,第11集结尾的信息不知为何还是留在了屏幕上。那晚,我睡不着觉,于是翻译了那行字。
“第12集即将发布!”

This post has been edited by 阿希巴尔德1: 2024-03-29, 1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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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q1588
2020-06-27, 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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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的角标好像和正文没对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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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希巴尔德1
2020-07-01, 1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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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OTE(lq1588 @ 2020-06-27, 10:20) *

注释的角标好像和正文没对应好。。。。
是,我排版时把一个注释给弄丢了,结果后面跟着错了。已修改。感谢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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