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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载][意面翻译]泰德的洞穴
阿希巴尔德1
2024-03-15, 1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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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面旅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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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转载自知乎 叶辰渊 (=B站 武当叶辰渊)的译文,译自由Ted创作的Ted's Cave,转载已获得原译者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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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代序

时间回到2001年,当时的互联网远不如现在如此丰富多彩,那些人们熟知的大型的社交网络如Facebook,Twitter,以及信息平台如YouTube都还没有产生。许多人选择通过网络博客来发表自己的经历、观点或思考。这催生了很多的网页托管服务,允许用户建立自己的网页再上传到运营商的服务器上,从而使其他网页也能访问自己的网站。就在那一年,一位自称“泰德”(Ted)的网页通过网页托管服务Angelfire建立了自己的网站http://www.angelfire.com/trek/caver/。记录了他和他的朋友从一次山洞探险开始,遇到的一系列不同寻常的事情。



2001年3月23日

由于我收到的难以计数的请求,要我讲述我在附近的一个洞穴里的发现和奇异的经历,我建了这个网页。我会概述这几个月发生在我身上的事,从我在2000年12月进入一个奇怪的洞穴开始,直到...呃,这其实还没结束。我会按时间顺序,用我在探洞时写下的日记来叙述我的经历。

这里面包括我数次探洞时拍的照片,以及一些我绘制的插图,帮助读者更好理解洞穴里是什么样。所有照片都是我拍摄的,或是我的同行者之一。

在正式开始讲述前我要先说明几点:

1.大多数照片是用一台柯达一次性相机拍的。有一两次我带了另一个更好的相机。如果未注明,那我发布的照片都是未经处理的原图。 我在照片显影的时候把它传到硬盘上,这样就不用扫描了。这能保证照片最好的质量。

2.我不会透露文中其他人的身份。如果你认识我的话,你可能已经猜出他们是谁了。

3.我不会任何理由任何人透露洞穴的名字,再问自杀。我拒绝为除了我的外的人的生命担责。我把这个洞穴称作“谜之洞穴”。这并非洞穴的真名。

你可能认为这些事是在胡扯,但若不是亲身经历过我也会这么说。

我会尽快完善这个网站,请检查首页的日期以得知更新。

为了我的网站里的内容免受剽窃,我在加上一句:所以此网站上的内容归我本人所有。泰德,2001。

为了表达的更清楚,我把文字分为两类。一般的段落直接引用自我的日记,斜体字则是我对我的经历的评论和解释。我会尽量表达我在这个过程中的感受。我不会使用其他人的真实姓名。我会略去日记中与主题无关的部分。例如在结束后吃晚餐,获取燃料和零食,以及其他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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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译者我……原文是用不同颜色的文字来区分,这里改成了不同的字体。另外为了方便各位理解,我还会在文中附加一些注释或图片,这部分不包括在原文之内的会用引用块表示。

这里是Ding,原文中也有配图,为配合trow格式,本帖中对附有说明文字的图片也使用了引用块,原译注会使用折叠块+译注的形式。
为了尽量准确地描述我的经历,后面的日记我是现写现发,所以请谅解我的语法错误。我附加的评论和解释将会帮助大家理解我日记中的事。

探洞日记,2000年12月30日

B和我决定在新年之前再去进行一次洞穴探险,所以我们想到了谜之洞穴。那并不是一个多壮观的洞穴,但由于我们很久都没洞穴探险了,去任何一个其实都不赖。这次的旅行有点令人兴奋。在洞穴下面有一条小通道,我想下去看看能否过去。山洞里还有另一个小洞,有很多空气从里面流出来,但它太小了进不去。我也从来没检查过里面有什么。我们带上装备后便在下午三点出发。由于B喜欢把车开得很快,于是我们早早地就到了。我们像往常一样把绳索系在那棵树上,开始向洞里下降,并在B下来时准备好了装备。

我还会提到B很多次,几个月来我们一直在一起洞穴探险。他在几年前的一次塌方事故中受了伤,被告知再也不能再行走了。但在他的不懈努力下,他现在不仅能够行走自如,就算在洞穴里仍不受阻碍。洞穴中比较复杂的部分可能会让他慢一点,但他仍能完成。他会耐心地应对障碍直到成功为止。

关于里面的那个小洞,专家们有句话叫"If it blows, it goes"。意思是如果一个洞有很好的空气流通,那它值得多加调查。

在我们探索了所有通常去的通道后,我们下来检查这个洞。这个洞位于洞穴的深处,靠近洞穴的最低的地方。它位于洞穴墙壁的一侧,离地面大约三英尺。为了朝洞里面看,我不得不跪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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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开始的洞口,我塞了一个手套作参照
我用我的迷你手电照进去,看看能发现什么。结果使我很兴奋。洞口后面扩大了些,里面有一条延伸了10-12英尺的狭小通道。尽管我们看不到多少,但后面真的有出口!那里很可能没人来过。为了到达那里,我们需要把这个洞口扩大些,而他目前只有我拳头大小。一旦打开它,我们便能勉强爬过小道到达出口。这得费些工夫,但我们能做到。我们坐下来休息了几分钟,仔细考虑了我们的计划。我们坐在黑暗中,可以听到风从通道的另一边吹来。那是一种低沉而怪异的声音。我们还不时听到低沉的隆隆声,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个洞穴靠近一条高速公路,公路上有重型卡车行驶。我们认为隆隆声是卡车的声音在岩石间产生共鸣的结果。

我们最后计划用把一个电钻拖进洞里,用它钻开岩石。我们再用凿子和锤头把石头敲碎。这看上去很简单,等到洞口足够大时我们就可以钻进去到达另一边。把所有设备都拿到洞里会是个痛苦的过程,我们希望一切都是值得的。我们命名它为弗洛伊德之墓,借用了弗洛伊德·柯林斯的名字。

弗洛伊德·柯林斯是一位二十世纪早期的洞穴探险者。他被困在一个山洞里无法脱身最后死在那里。他的经历在《被困于此:弗洛伊德·柯林斯的故事》里有详细的描述(我想应该是这个书名)。弗洛伊德之墓不仅是对他本人的致敬,也表明了这条通道的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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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通道原始样貌的草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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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1月27-28日

B和我都对能够重新回到谜之洞穴里很激动。我一开始估计只要花上约四个小时就能看到另一端有什么了。我们随身带着一台借来的得伟牌的手持电钻。我们还有用来钻孔的石工钻头,插入孔中的凿子,两个用来敲碎石头的大锤,以及其他一些没有用到的工具。把工具运到我们干活的地方并非易事。我们一个人先下去,找好地方停下,再由另一个人把工具降下来。我们一直这样重复直到到达洞穴底部,还要把工具都拖过去。这些花了约一个小时,然后才正式开工。

先是轮到B上。经过一个多小时累人的工作,我们才知道不可能一次就完工。当我们都汗流浃背后,我们开始轮流上阵。一个人继续干活,另一个休息一会儿,去拿水和食物。

具体过程像是这样:

开始前我们得先弯下膝盖,以免头顶撞到上面的岩石上。处在这样一个不方便的位置,我们得开始用钻头在洞口附近钻。这不是份容易的工作。我们即使用尽力气来钻,进度还是很慢。然后我们把凿子插入钻孔里,不停敲打直至石头裂开。接着重复这个过程。为了更直观些,通常凿下的石头只有指甲盖大小,如果能有三分之一个手掌那么大,就已经值得欢呼庆祝了。

有时候为了换换口味,我们会用一个5磅重的冷凿和锤头来工作。这进行得也很慢。并且由于空间过于狭小,挥动锤子很不方便。

尽管我们花了好几次和很多时间,但仍没有找到更好的方法以扩大这个洞口。我们用的那些工具已经是效率最高的了。我们还设想了一些疯狂的主意,如用TNT炸药(只是玩笑)。或是把发电机拖到这里,在连上千斤顶打开洞口。甚至用液氮冻住石头,让它们变得脆弱。

经过了几个小时的工作,我们才知道了真正限制我们的因素。就在那时,我们的电池突然没电了,我们把它拿出换上了另一块。第二块电池要更持久一些,毕竟我们这次用凿子和锤子多一些。经过了三个小时的辛苦工作,第二块电池也宣告见底。于是今天的工作就到此为止。可以看出我们的努力有了些成果,但并不算太多。这是我们第一次坐着山洞里休息,有这样的成果使我们很高兴。这时我们又听到了风吹动的声音,似乎比上次我们来时要更大一些。我们觉得是外面的风变大了。但让我们摸不着头脑的是隆隆声,声音比上次要更响,更频繁。这次声音的来源不会是卡车了。现在车辆已不如以前那么频繁,到晚上这个时候路上应该没车了。然而隆隆声一直在鸣响。似乎从那条通道的深处传来。B说他找一些经验丰富的洞穴探险者问问是什么引起了这种声音。

我们没有花很长时间欣赏我们的工作。我们还得把装备拖出洞穴。实际上我们把一些留在了山洞里。但这依旧并不轻松。更糟的是我们当时都已筋疲力尽。我们最初的计划是一天内打开洞口,然后第二天就去探索这里的其他几个洞穴。我们决定在附近的汽车旅馆里过夜,给电钻充好电,然后再次回到谜之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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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后洞口的样子
我的日记里详细地记录了我们离开洞穴后的那一夜:我们订了一个房间,晚餐非常棒。尽管我很累但那晚并没有睡好,等等。

第二天我们都起迟了,所以进洞的时间要晚一些。在洞里经过了和上次差不多的一天。我们一直干活到两个电池都没了电。但我们还没有完成。

而风声和隆隆声和前一天一样继续响着。

探洞记录

在我继续下一日记之前,我想向读者们介绍一些探洞的有关知识。当我回顾我写的日志时,我发现我用到了很多关于洞穴探险的专有词,都是默认读者们理解这些词的含义的。换句话说这日记写来是为我自己看的。我将用这段时间对这个洞穴做一个更详细的描述。并讲述我们在洞穴里工作时的情况,再总结一下我们到目前为止的感受。

这个山洞是几十年前被“发现”的,那是当地的建筑工人挖出了它的入口。一直到现在,大部分本地人和附近的洞穴探险者都光顾过这里。你可以在洞穴里面找到一些啤酒罐,尤其是在上半部分。当第一次进入这个洞穴时,它可能很漂亮。但尘土、涂鸦、遭到的破坏等等削减了它的光彩。洞穴中只还有一些地方的小的岩层保持原状,以提醒人们洞穴原来的样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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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2月10日

过了不到两周,我们就又走在了前往谜之洞穴的路上。我们承认我们已经痴迷于打开洞口通过通道的想法。这可能说明我们的人生是如此激动人心。也并不是说我们期待通道后面会有什么东西,我们只是想成为首次踏上那里的人。如果那里真的有宝藏的话,那就更棒了。

我们出发时天色已晚,还在行驶途中就已经到了黑夜。当我告诉人们我们晚上去探洞时,他们在说话前不会停下来好好想想——洞穴里的白天和夜晚没什么区别。在路上我和B一直在讨论如何加快进度。B还提到他对同样从事探洞的朋友提到了我们遇到的奇怪声音。他们认为这也许是洞穴深处的水声,可能是个瀑布。对我来说这又多了一个继续探险的理由,去看看那后面究竟有什么。

这回我们带上了B的狗,威普,一只杰克罗素梗犬。我们以前带它来过山洞里,所以并不用操心。它响应了大自然的召唤,先我们一步进去,一直等到我们过来。它在洞里同样很听话。我们用一条安全绳把它降到主洞的底部。它喜欢四处探索却不会离开我们的视线,它身上没装着灯,所以它有时得等我们过去。我不介意带上威普的另一个原因是,我们打算把它放到通道里,看看它能走多远。如果在尽头有一个我们看不到的高度差的话,它就会在那里停下。但我们要是想让狗能过去,还得把洞口再扩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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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普在洞口的照片
尽管是晚上,但我们还是很快就装配好了设备并放下来。我们之前把一些留在了洞里,这样就不用来回再搬一次。我又弄到了两节电池,加起来共有四节。还得到一些石工钻头。有了狗的陪伴也使我们心情不错。但就这时发生了我无法解释的奇怪的事。

我们一松开绳子,威普就像来到乐园一般四处转悠,在我们的脚旁嗅来嗅去。在路上时它会在我们俩之间跑来跑去。在洞穴里分岔的地方,它看上去无精打采的,只是紧紧地跟着我或B。更深入洞穴时,它就只会待在B的旁边了。好像它看到了某种不喜欢的东西。我们走到接近洞口的一个小小的悬崖时,它便停下来不肯前进,直到我们哄了哄它后才原因跟着走。最后当我们走到距洞口约20英尺的地方,它开始呜咽起来,躲在B的身后,夹起尾巴蜷缩在地上。这真是奇怪,我曾见过它面对大它一倍的狗仍能摆出架势,但他现在仿佛黑暗中潜伏着恶魔一般。它由于现在没法进入通道里,显得心烦意乱。

遇到了这种情况,我们决定一个人去干活,另一个待在离原来休息的地方远一点的位置陪着狗。我们继续着钻孔,锤打的工作。由于有了足够的电池,我们可以开足马力使用电钻而不用担心电量。这其实并没有使我们的工作容易多少,但确实加快了些速度。我也并不介意依旧缓慢的进度。

我的日记后面一段记录了我们的进展。而威普从头到尾一直趴在一个绳包上,浑身发抖,发出呜咽声。我们当时没意识到的是它的眼睛一直在盯着那个洞。我们本应注意狗这种直觉敏锐的动物。

当我们快用完第四块电池时,又发生了奇怪的事。当时B在干活,他把凿子插进钻好的洞里正准备用锤子敲时,突然停了下来,盯着洞的深处。我当时已经昏昏欲睡,几乎没注意到他。我看到他脸上浮现出困惑和紧张的神情,并对着我摇了摇头。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回答道他发誓自己刚才听到了从洞里传来的奇怪的声音,那声音有点刺耳,像是岩石相互摩擦。我以为他只是由于电钻的噪声产生了耳鸣(他没戴耳塞)。但他向我保证他绝对有听到什么。我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只好重新回去补觉。而B在那里坐了很长时间才重新起身干活,还是不是竖起耳朵聆听。B是个务实的人,不太会对想象出来的声音耿耿于怀。我相信他确实听到了某种声音,但不太关心那究竟是什么。我想一旦我们到达通道的另一端一切便会真相大白。

最后一节电池坚持了约一个小时。我们坐下讨论目前的进展,我决定看看能不能把我的头伸到洞里。我的头能进去肩膀却不行。当我在那里考虑我们还有多少距离时,突然意识到B忽略了一件事:洞穴里的风停了!我们之前在这里,有风一直从洞口里吹出来。上次来时风更大了些。甚至在早些时候,我们还能感到有凉风吹过,但现在只有寂静。B说他也不知道风是是么时候停的,隆隆声也不见了,这太奇怪了!

这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古老洞穴变得神秘起来。我们在黑暗中谈了很久,讨论了可能是什么产生了这些不寻常的情况。我想我们之所以在洞里面讨论,一部分是因为是我们都实在累得走不动了。我们没法解释洞穴里的这些怪异。待了约半小时后,我们慢慢地收拾好装备然后离开。威普离开时显得很高兴。我们再次把一些工具留在了里面。我们把它们从洞口里放进去,这里几乎不会有人来。更何况我们当时都累得顾不上这些了。

我们这次取得了一些进展,那些多带的电池功不可没。我们还需要继续努力很长时间,但目前的成果使我们都很振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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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目前的进展
日记的其余部分写道我们走出洞穴,在汽车旅馆里找了个房间,倒头就睡。

回想起来简直不敢相信,我们在那时对洞穴里发生的每一小事都没放在心上。唯一能在乎的就是扩大洞口进入通道里面。其他的都视为微不足道的干扰。我当时只是想进去看看,看看里面是如何产生风和声音的。现在已经过去了几个星期,我回想起自己的天真无知,还是不禁打了个寒颤。

2001年3月3-4日

过了整整三个星期我们才再次前往谜之洞穴。我们一开始把整件事看作一场有趣的冒险,但现在我们的态度有了变化。但自从上次后,我发现我们都开始严肃起来,这次我们在路上的谈话要压抑一些。我也和B没怎么谈过那次探洞的经历(其实主要是没时间)。我们把关注点从如何打开通道,移到了如何合理解释所发生的一切,但我们依旧没有半点头绪。不过令人高兴的是,我们两人都没有对其他人透露过关于我们上次的行程。要是以前,我会兴奋地告诉其他人我们的进度。即便如此,我还是很期待能向别人炫耀我缩着身子钻过通道的经历。尽管别人可能不喜欢,老实说其实我也是。不过如果能到达通道的另一边,那就是值得的。

为了避免堵车,我们下午很早就出城了。我不太记得我们什么时候到达了山洞,正如我所说,气氛很压抑。我们准备好后便开始下洞。B这次把狗留在了家里。我们用的装备和上次基本一样。我们上次把一些工具留在了洞里,以免来回搬运。所有即使带着装备,我们还是很快就降到洞里。途中有个小插曲,B在下降时伤到了手臂,还好只是并无大碍的擦伤。他直到我们到达洞口时才处理伤口,同时我开始干活。我们都注意到里面又吹起了风,传来隆隆的响声。我们带着四节新电池和一些新的装备。我对这一天寄予厚望。一开始洞口宽约3英寸,随着洞口的扩大,岩石的厚度也增加了。因此进度更加缓慢,但我们还是尽我们所能投入工作。现在这个洞口大到至少把锤子放进去做参照,然后我把相机伸进洞里,拍下弗洛伊德之墓内部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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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确切感受出洞穴的样子,洞穴的最深处约有7英寸高,20-24英寸宽。锤子有5磅重,地面上有很多碎石
洞口下面的碎石堆越来越大,这令人倍感振奋。我们意识到这还得付出一些努力,所以继续埋头苦干。我们很少在工作时交谈,因为我们其中一个人正用电钻和锤子制造噪音。我们会在换班时休息一会,然后短暂地交流自己的想法。我们都尽其所能,我的耐力比B要强一些,而他在效率上则要更胜一筹。 我们依旧会庆祝取得的进展,即使是再小的碎渣也值得庆贺;偶尔攻克下一块拳头大的碎石,我们则会兴奋地欢呼。这说明我们越来越接近我们的目标——尽管不知道那里有什么。我依旧抱着这样的幻想:通道的另一边有着西班牙探险家的宝藏,他们多年以前藏在了那里并封上出口,直到被我们重新发现!而B的想法则要更现实一些,他觉得那后面只会有更多的洞穴。那就来看看谁是对的。

这次我们尝试用更大的钻头来加快进度。我在五金店花了不少钱钱买了一些钻头,其中一个最比其他的都要粗,另一个则更为细长一些。我一开始就觉得粗的钻头有点太大了,事实验证了我的想法。这样的钻头很难钻入岩石,我用尽全力但仍无济于事,钻头与岩石间的摩擦太大了。如果有个冲击钻会方便许多。不过长钻头与我们的凿子配合得很好。但当我用力把电钻推入石头内几英寸时,它啪的一声断掉了。我当时几乎用它钻穿了石头,还好我们找回钻头后还能接着用,只是短了一些。我们只会偶尔用一下凿子和锤子。一切照常进行,直到我们快用完最后一块电池的时候。

当时我戴着耳塞和护目镜,正跪下来握着电钻,脑海里想着一些事情。突然我听到在钻头与岩石的摩擦声里夹杂着一种奇怪的声音。这声音很响,噪声没能盖住它,就算戴着耳塞也能听见。我一开始以为是钻头引起的,当我们用力过大时它会尖声抗议。但这次不一样,声音是从洞里面传来的。我拿出电钻,脱下耳塞。

我听到了我这辈子听过的最可怕的一声尖叫,这声音逐渐消逝,余音回荡在山洞里。我睁大眼睛盯着洞口,一动不动,甚至不敢呼吸。我回首看去,只见刚才还躺着打盹的B正直直地站着,张着嘴,脸上戴着关切的神情。我转过身,以为会对视上一张恶魔的脸,但只有与平时并无二异的弗洛伊德之墓。我注视着通道的深处,在灯光的尽头,只有无尽的黑暗。在一阵死寂中,我只能听到自己清楚的的心跳。我听到背后传来响声,立刻直起身子,结果头撞到了顶上,几乎摔倒。原来只是B去打开他的灯,但这就把我吓得快要魂飞魄散。

我起身时,B说要把这个洞堵上,他解释说无论那声音是什么动物发出来的,那它可能从洞里面钻出来。我抓起几块石头,把他们塞到里面。我用锤子的握把敲打,以使石头更深入些,在里面构起一堵墙。由于通道并不太宽所以很快就完成了。但我在途中一直思考,这声音一定不是来自动物!我不知道B为什么那么说,可能他只是想说服自己,我也没对他吐露自己的想法。

从这件事发生到我写下这篇日记已经两天了,期间我一直尝试弄明白那是什么发出的声音。描述起来的话,像是一个男人在恐惧中的尖叫和一只美洲狮在痛苦中的号角的混合。是从洞里面传出来的,距离大约有一百英尺。可怕的声音穿过我的耳朵,在山洞里回荡。B估计声音持续了8到10秒,我估计的是5秒(拿着钻头时过了三秒,摘耳塞一秒半,然后听到声音是半秒)。毕竟当你深处恐惧中时很难准确判断时间。

在那之后我们就一直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我感到我呼吸的比平时快一些。好长一阵沉默后,B开口了,他建议我们继续去打开洞口,但要留意里面的动静。我们在通道里放了一盏灯。这时我注意到洞里面的风又停了,也听不见隆隆声。我想这不能说完全是人紧张下的心理作用。我们之间没有再说什么,便继续开始干活。这回轮到B上——老实说我并没有多累,但我不介意离洞远一些。我只是坐在那里,看着灯光下的B。我离洞口有段距离,但我仍向洞口里面看去——那里依旧没有变化。我的想象愈加疯狂,以至我看到灯光下的不寻常的影子时,我都倍感紧张。奇怪的是B似乎对刚才的事并没太放在心上,过了一会儿就全身心投入工作中。我试图集中注意力从钻头摩擦中的噪声中听出别的什么来,但一无所获。但当我仔细思考通道的什么引起了这些现象时,我发现我有对打开洞口这件事恢复了兴致。可能是我劳累过度,或是想到那里也许真的有值得去寻找的东西。

我的思绪被B的叫声打断,他可能是骂了一句,他说到电池没电了,但还有一块大石头还没钻好。他放下电钻拿起凿子和锤子,对着钻出的孔使劲敲打。他这样干了十多分钟后,坐了下来,上气不接下气,大汗淋漓。凿子还插在石头上,他把锤子递给我请我继续。我摇摇头,一段时间之前我就已经计划着离开了。他没有说话,然后和我一起收拾装备离开。我们向出口走去,B跟在我后面。有几次我不得不停下来——不是为了等B。我非常渴望离开这里。有几次我感觉比那天晚上要更好,然后走到夜晚寒冷的空气中。

日记记录了这个晚上其余的时间:我们吃过晚餐,然后决定找个汽车旅馆,第二天再来,我们就听到的奇怪声音进行了长时间的讨论,最后又睡了平静的一觉。我不知道那时我是怎么想的,会在我们听到那声尖叫后还愿意再次去洞里。部分原因是B似乎对任何可能的危险都漠不关心。就算那是某种动物(我也不太信,但也没有更好的解释),难道我们一定不会遇到危险吗?回想起来,我还是很难理解我们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我们太急于去探索那条通道的背后。要用一个词概括的话,那就是我们雄性激素分泌过多了!

2001年4月7日

真是不可思议,吃几顿好饭,睡几次好觉,就能改变一个人的想法。尽管我们对那声奇怪的尖叫仍记忆犹新,但我们探索的热情又燃烧起来。通道的另一边如此之近,以至我们相信一定能到达那里。再次回到了洞穴里,当我步入黑暗之时,我回想起那天晚上的情景。我们的大灯照亮了周围的岩石,空气中有泥土的气味,和我们在爬行时发出的声音。当我们到达佛洛伊德之墓前时,我们再次准备好去打开一条通往洞穴未被发现部分的道路。这时我们也立刻注意到了从洞里吹出来的微风和熟悉的隆隆声。

放着凿子的位置标志着这是我们要工作的地方,而B从他之前的地方继续开始干活。尽管我并不累,也很有兴致工作,但我还是先在那天晚上的同一位置休息。B的锤子敲击出有节奏的响声,不一会儿他就欢呼起来。他转过身,只见他攻克了那里的一块石头。他气喘吁吁,笑得却很开心,我也一样。我的暂时忘记了那奇怪的声音,注意力移到了取得的成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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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洞口的大小
洞口的左下角的岩石很厚,一直是我们心头的麻烦。我们一直感觉只能要拿下它,我们就能进到里面,而它的碎片现在就在B的手里。我们上前检查时心情激动到了极点。我拿起锤子敲打着洞口的边缘,目的是为了敲掉尖锐的棱角。现在它的尺寸看起来刚好!而这就是我们一直以来努力的成果。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弗洛伊德之墓的入口处。我认为进入里面的最好方法侧着身子进去,一只胳膊向前伸,慢慢地前进。但这行不通,因为洞太小了。如果进去得两只胳膊都举过头顶,摆出跳水的姿势,然后“滑”进里面。通道但比较狭窄,但高度足够。这样的姿势使我的肩胛骨突出,但我还能进去,这样把手伸出也方便我在里面移动。

为了能直接进入里面,我弯下腰使身子与洞口水平。我弯着膝盖,摆出类似半蹲的姿势,这很不舒服,双手举过头顶。我还不得不侧着身子,以适应洞口的角度。照片中洞口略微倾斜。

我的手臂先进去,受到了轻微的擦伤。然后我侧身把头也伸进去,一直到我的肩膀。我感到我的肩和胸碰到了岩石,虽然没有受到阻碍,但还是刮到了身上不少地方。我想着反正还要出来,于是决定坚持下去。身上倒不太疼,但我的上半身已经进去了,至少我能对弗洛伊德之墓里面的样子有个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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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最美的“半身照”,上面突出的岩石是我们工作的阻碍。
进入到里面后,我有几英寸的空间来调整姿势。通道的入口附近是最宽敞的部分,这点空间可以使我爬得更远。在里面我对爬过通道有了一个很好的感知。不过这点空间还是不太充裕。我能转动我的脑袋,但无论怎样看到的只有石壁。我和B说话时声音听起来很沉闷,像是在盒子里说话。我能转动身子并趴下来,但这姿势很不舒服。我把头转过去想看得更远些,但在前一天我筑起的石墙后面什么也看不见。并且越靠近通道尽头的地方就越窄,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挤过去,但它离我已经不远了。

我想向更深处爬,但得先把通道里的一些石头移开。但令我失望的是,大多数看起来松动的石头实际上是紧紧贴合的。为了清除障碍,我把锤子拿到我前面的地方,用它来推倒我们建的石墙。然后我用它移开或砸碎阻挡的石头,并确定通道里最窄的地方大约有七英寸。在我过去之前我们还得做些工作。而这段时间里B一直在外面休息,听着我的描述和进度的报告。然后拍了这张照片——感谢B。目前通道的大小还不算问题,不过我只有上半身在里面,还能自由活动,那是整个通道空间最大的部分。我现在很镇静,是时候继续了。

我把锤子向远推了一段距离。为了把我的臀部转到合适的角度进入,我用双臂抓地,用脚爬上洞外的石壁,慢慢地爬进洞里。勉强进入后,我就可以放松一下,然后继续前进。我决定试着用单手向前的方法来爬行。这条通道太过狭窄,开始后只能一直到底,没有移动或改变姿势的空间。我还得把我的转动我的头,并保持在相同的位置。这可真不容易!

刚开始还比较容易。我的左手在前拉,右手在后推。同时扭动我的身体,尽量拱起胸部,不让它接触岩石。都试过之后,我决定把头转向右边,这样最舒服。之后我决定用一只手拿着小手电筒照着前面,以便看清路程。这个姿势并不容易,我得一遍偏着头一遍向前看。很明显做的工作还不太够。当我贴着地前进时,胸部不断地碰到尖锐的石头,这有点疼。我有时还不得不后退,以便移开身下的石头,然后继续用手向前移动。

这段小旅程是我洞穴探险“生涯”中的一个重要里程碑。当我刚开始探洞时时,在狭窄的空间里移动会让我感到不太舒服。即使是刚进入通道里的这段路程也是一个需要克服的障碍。这样使我能更镇静地面对狭小的空间。并且我也从没进入过这么小的空间,以致我必须脱下头盔,还如我之前提到的,把头向一侧偏。

另外我是这样进入弗洛伊德之墓里面的:

在我的臀部挤进里面后,我思考了几分钟接下来的计划。我的腿大部分还悬在外面。里面的空间是通道里最大的部分,我能转动我的头,甚至可以自由活动手臂。但总的来说空间并不算太宽裕,就像把头伸进一个盒子里,不远的周围都是岩石。我发出的任何声音都听起来很沉闷。距通道最窄的地方约有10英尺远,这时我已经进去了3英尺半。进去四英尺后,我必须调整好我觉得最舒服的姿势,一直这样爬到12英尺的地方,那里洞穴开才宽阔起来。

我向前伸出左臂,拿着B给我的手电,把头向右偏。当我缓慢前进的途中我会试着把松动的石头移开。有些成功了,也有很多忽略掉了或没法拿开。如我前面说的,这一段爬行的速度很快,上面有一些空间可以帮助我通过。然后我周围的石壁开始向我挤压,我感到身体两侧的空间都少了几英寸,顶部的高度也越来越低。大约7英尺时我能感到拱起背部时与顶部摩擦。再走了二分之一英尺后我得把背部缩下来,只能用脚趾向前推进,手臂在前面拉。我决定试试我还能不能后退。很容易。这给了我更多信心。尽管如此我还是让B在我的脚上绑了绳子,方便把我拉出来,以防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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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全进去前的最后一张照片,脚上系着绳子
我的脖子因长时间弯曲开始酸痛,我感到我的头越来越重。为了休息,我只能把脸贴在碎石上。这并不舒服,但我时不时得这样。我眼睛看着右边的石壁,它离我的脸只有4-5英寸。大部分时间我要么对视着岩石,要么我闭着眼睛(当我通过狭窄的地方时有时会这样),要么用手电随便照着某个方向。通道里非常安静,我只能听到我由于劳累喘的粗气。不过还好,里面吹来的风让我凉快下来。我抬起头,不时小心地触摸顶部,以估计出我的身体要通过的宽度。就像猫用它的胡须来侦测栅栏的开口。在7英尺半的地方,我感到愈加的紧张。

黑暗中的洞穴深处的通道里,是一个思考的独特的位置。头顶是一座山峰,脚下是整片大地。地球任何一个微小的活动都会使我葬身于此。并且我也理解了弗洛伊德·柯林斯曾面对的恐惧:被困在地球母亲的深处数天,躺在那里而无法从岩石构成的监狱里逃脱。

想象一下我现在的情况:侧身趴着,左臂伸过头顶。右臂放在身边,只有几英寸的空间可以活动。胳膊和手因爬过碎石而酸痛流血。由于脖子劳累,所以只能慢慢地把脸贴在岩石上休息。一旦要继续前进,得用脚趾推动身体向前,与岩石摩擦。移动了几英寸后就呼吸困难,必须重新休息。吸气时能感觉到背部用力顶着岩石,得花上几分钟才能继续前进。同时还得 一直想着怎么回去。而且要是发生意外的话... 这差不多就是我在里面所经历的。

我这时候得放一张我在里面被“挤压”的照片。它实际上是在另一次拍的,但它展示了当时的情况有多紧张。你能看到我的头不得不偏向一遍,脸颊是如何贴在岩石上的。你能看出,我让头向前看是多么不容易。我的手臂靠在我的一侧(后来我确定这是最好的姿势)。我的背部上面几乎没有空间。那里真的太窄了,而不是我有幽闭恐惧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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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背部开始与顶部摩擦,并感到感觉到通道后面并没有变宽,我知道我很可能没法继续前进了。但我还是决定再试一次。如果这是一年前的话,我可能会惊慌害怕,但现在不会了!我感到肌肉肿胀。我休息几分钟后就继续前进。我呼出一大口气,向前移动了几英寸。因为要快速爬行需要很大的力气,所以我不得不停下来呼吸。当我吸气时,我的胸部用力压在地上,背部顶着在岩石。我花了更长的时间才缓过气来。难以置信,我又再来了一遍!呼气,快速爬,休息。同样只前进了几英寸,重复这个过程。我多花了几分钟来“享受”这个位置,在这一小段通道里,简直舒服极了。我试着再一次呼气然后向前,但我的背部摩擦得太厉害,不能再继续了。尽管这样我还是很激动。我在那里待了很长时间,恢复精力。B一直在后面鼓励我。他看到我的的脚越来越向里面时,听到他的欢呼很有趣。

想要出来并不难,但确实费了我不少工夫。我遇到了和进去时一样的障碍。在我花了点时间扭动臀部出来后,却发现我的肩膀卡住了。这时我的双手都举过了头顶,发现我的衬衫勾在了岩石上,肩膀到了锋利的岩石上。在努力一番后我放弃了,决定只让身子出来。“嘶拉”一声,我的衬衫拉过头顶,肩膀上有些擦伤,但我不在乎。对我来说,这次探洞已经成功了。我已经超越了我自己的极限。我跪在洞口,望着刚才进去的狭窄通道。我进去了大概有11英尺,最窄的地方在9英尺处。我们已经相当接近了。在兴奋与疲惫中我坐在绳袋上,咧着嘴笑着。这次探险真的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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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进展
日记的其余部分都很平常:我们离开、吃饭、回家等等。在回家的路上,我们进行了头脑风暴,想出了一些可以帮助我们清理障碍的主意。我们想出了一些工具,能把通道深处地上的石头移开。这次旅行让我们都很兴奋。我在通道里面突破了自己的极限,B也成功离开了洞穴——这是他第一次在没有攀爬设备和我的帮助下完成的。这是他自己的成功,显示了他从事故发生后取得的进步。相当不错。

令我依然惊讶的是,我们如此轻易地就忘记前一天经历的可怕的时刻。在我们的脑中,那奇怪的声音被归于某种合理的、无害的解释,我们也很快忘记了这事。

2001年4月7日

在下次前往洞穴之前我们做了许多准备。我们制作了一个可以调整开口大小的箱子,我们可以从里面爬进去,以测试人能通过多窄的通道。由此我们确定爬过弗洛伊德之墓至少需要9英寸的高度。这意味着我们还得把通道里的高度再扩大一英寸。我们还得知通过洞穴的最佳姿势是俯卧着身子,双手放两旁,头向一侧偏。这个姿势使我的肩胛骨降到最低,然后用脚趾推动身子移动。这听上去不容易,但做起来效果不错。这方法后来也被证明很高效。

还要做的准备就是组装我们发明的在洞穴里用的工具。我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可以凿下通道里的岩石而不用进到里面去。我请我的邻居把一些钢管焊在一起制造了个工具,我们下洞时可以把它拆开,同时它又能承受锤子的撞击。我们可以再把它旋转着深入通道里。B想出了一个很酷的主意:把一块角铁固定在上面,用它再刮掉洞壁的岩石。我们都为我们的发明骄傲!我还做了一个把电钻和钢管连接在一起的装置,不过由于B的已经够好了所以最后没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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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的一张照片,为了保护身份做了特殊处理。他在洞口前拿着我们制作的工具
我曾发誓过,只有我穿过通道后才会离开这里,我一定要征服弗洛伊德之墓。我们已经很久没去谜之洞穴了,但一直在忙活。我们设想并制造出了上面提到的工具和用于测量大小的箱子,想出这些点子很有趣。我们还要知道要清理下多少石头才能通过。

我们都很兴奋能回到洞穴里。我们下洞的时间比平时长了一点,因为我们还要带着工具。我们一到达通道入口,就开始尝试使用我们的工具。它真的很有用!我们可以在一端用锤子敲打管子,另一端就能从石壁上刮下岩石,再把这些碎片推到通道的另一端,远离我们工作的区域。当我们需要估计我们的进度时,我们会把它向另一侧偏开,观察之间的空隙。

我们工作了有两个小时后,我才决定到里面去试一试,我想一次就成功。B清理了下通道里面,把碎石和我们之前筑的石墙都推到后面。我用胶带做了个“吊带”,防止我的衬衫在行动时在岩石上来回摩擦。即使这次双手放在身边,但我还是带上了手电,我如果通过那里的话会用上。为了表示信念,我没有在腿上系绳子,我一定会成功的!然后我便出发了。

尽管日记里没有提到,但我们注意到里面有吹起来风,响起了隆隆声。

由于我们没有再扩大入口,所以我又得摆好“舞姿”进到里面。我上半身就去后就打开手电照亮前方,思考下一步的计划。外面看上去没比原来大多少,我们主要处理的是通道的深处。我停下了几分钟,然后扭动臀部让下半身进去。我慢慢地向前挪动,整个身体逐渐填满了通道。在我完全进去前,我用手推着前进了。我的双手放在两边,头向一侧偏。开始慢慢前进。

当我的脚趾进到洞里后,我就用他们来推动前进。为了不刮伤我的身体,我用到我的肩膀、膝盖和脚趾一齐前进。速度很慢但稳定,这非常不错。在距离狭窄处一两英尺的地方,我注意到上面的空间大了些。虽然我的背已经碰到了顶部,但我还能继续前进。我已经到了通道的最低处,但还有一些麻烦的问题。我们清理了部分松动的岩石,但我还是感到有尖锐的鹅卵石在我的胸口下面滚动。

当我感到背部开始和壁顶摩擦时,我恢复了上次用到的呼吸的技巧。在开始前我在里面停了一分钟,我能看到B的手电通从我身体与通道之间缝隙透过来的光。我能感到吹走了我额上汗珠的阵阵凉风,和划过我皮肤千百次的岩石棱角。我意识到我们几周前定下的目标即将要实现时,只感到一阵兴奋,驱使着我继续前进,不管前面的通道有多么狭窄。我快速呼吸了几口气,再次出发。

呼气,向前,吸气,继续。

前进了几英寸后发现我可以仰起头,这意味着通道开始扩大了!我立刻告诉了B,我们都庆祝了几秒钟。剩下的一段里B一直在后面为我加油打气。B一直重复喊着“处女通道”“尼尔·阿姆斯特朗的领土!”这样的话。我也高兴地合不拢嘴。

虽然通道宽敞了不少,但前进的还是很慢。我还得再向前一英尺半,才能用双手撑着身子爬行。这时我感到这段旅程已经结束了。我现在能稍微坐起身来,移开我们之前的石墙。那些石头给人一种阴沉的感觉,提醒我要多加小心。

我过去了!我对B喊道。我们祝贺了一阵我们的成功。B可能永远也过不来,所以我给他描述了一下这侧洞穴的样貌。我只拿着我的迷你手电,所以看不到通道比较远的地方。通道的尽头向右拐了个小弯,似乎继续延伸下去。由于通道还不算太宽敞所以我只能坐着。我的身边是我们筑的石墙——现在是一堆碎石。没有其他人类来过的痕迹。我不得不等到B把我的头盔灯递过来,好让我能更好的观察洞穴内部。

B通过那根杆子把绳子的一段递过来,然后我就能抓住绳子的一段把我的装备拉过来。首先过来的是我的头盔和灯。我打开灯后,就能看到这部分洞穴了,我们发现的!看到我们这几周内我们的属实小时工作的成果,实在令人激动。不过我现在还不清楚里面究竟有什么。我唯一能看到的后面狭窄的通道,顶部很低。我只要趴着就能通过。为了之后给B看,我在里面拍了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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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通道的第一部分。我几乎要躺下身子,脚向前伸,因为通道太窄了。注意洞穴地面上的碎石。这条通道看起来像是死胡同,但在接近尽头的地方向右拐。
我问B,鉴于我们之前遇到的奇怪的情况,还要向洞里面探索多深。当他想到那些声音时,热情之火也弱下来不少。他把杆子的一段弄松,说我可以拿下来当武器,如果遇到动物或...其他什么的话。他还提到我们一定要时刻保持能听见对方的声音。

即使我们考虑了陷入险境的可能性,但都从未真正考虑过这么一个事实:如果我在里面遇上了什么麻烦,那他永远没办法救我。事实上就算过去几小时也没人帮的了我。要是我在里面受了伤,那也没人能即使来到我这里。但就如整场旅程一样,我们自始至终都专注于目标,而忽视了可能的危险。我们已经躲过了一劫,至少到目前为止……

我戴上手套和护膝,拿起相机开始了探险。我爬过图中大约20英尺长的通道。到了最后,通道稍稍向右弯曲。我得先爬上一个缓坡,才能到下一段洞穴。这一段约有40英尺长。不过上下和两侧都要更宽些,并且两条通道都比较直。地板上覆盖着一层碎石,我爬过去时嘎吱嘎吱地响着,然后我站起身走过去。通道里的墙壁基本上和谜之洞穴的大部分一样,除了原始的部分。显然这里之前没人来过。仔细观察这些墙壁,我发现了两种微妙的构造。第一种类似于几块一端绑在一起的磨碎的奶酪,其余的部分垂下来。第二种是比头发还细的细小的岩石。看起来很酷。我还发现了其他的几种。

我还没有通过下一部分的通道时就几乎听不到B的声音了,洞穴的构造不利于声音传播。我对他大声喊道我半个小时后回来。他说那很好,要多加小心。然后我继续探索。这时我差不多已经可以直着身子走了。我经过一个拐弯来到通道的第三部分时,在右边的墙上发现了像水晶的结构。它在墙上有好几层,像是融化的蜡烛滴到墙上凝固。这些晶体形成了几个看起来像钟乳石的结构,其中最长的约有四英寸长。据根部的大小判断,应该还有一个更长的断掉了。我看了看能不能找到它的尽头,但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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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体结构就在石头的正后方,在照片的右上角。我能立起来走,但有时不时得弯下腰
通道再向前延伸了一百英尺后才又扩大一点,来到一个短而直的部分的尽头。在更远处山洞向左拐了个弯,通向一个空间较大的“房间”。在靠近那块空间的地方的墙上靠着一块圆形的石头。这看起来很奇怪,但洞穴里奇异的构造比比皆是,它并没有什么稀奇的。但我过来时越过了几块从洞顶掉下来的大块石头,它比其他的石头都要更圆一些。越过一块石头后我来到了房间里,约有15英尺高,15英尺宽,30英尺长。在另一端有另一条直通过去的通道。

当我走进里面时,产生了一种怪异的感觉。就像老话说的,我觉得自己被人监视着。对新发现的兴奋劲再次消退了,脑海里再次回想起这个洞穴的神秘的一面。我突然因独身一人而感到害怕。不过还好时间快到了,我得在半小时内回到B那里。我给这里拍了几张照片。当我正在思索下一段通道会有多长时,突然被某样东西吸引了注意。在房间左边的墙上,大约与双眼齐平的位置,我发现了类似象形文字的东西!只有单独一个,几乎与岩石的颜色融为一体。它看起来就像一个人站在一个符号下面。我的心砰砰直跳,激动不已。这意味着这个洞穴必定有另一个入口。从那里可以让B也进入这里面。我又看了一眼那个符号,确保能把它描述给B。然后我又拍了几张照片,回到了B那里。

当我回到窄道那里时,我迫不及待地用最快的语速告诉了B我的发现。B听到我发现了“宝藏”后也很高兴。我一边把我的装备都运出去,一边和B讨论下一步的计划。我告诉他最好找个人和我一块来,以免意外状况,他表示赞成。当我把装备都送出去时,就得面对一个艰巨的任务——从弗洛伊德之墓里面出来。

理论上说,只要把刚刚做过的事情倒过来做一遍,一个人就能够从他刚刚爬过的通道里出来。如果以某种姿势进去,那应该就能以同样的姿势出来。但事实并非是这样,就如在弗洛伊德之墓里。

我之前就决定先让头从里面出去。我知道从脚开始也行,但那样比较费时间且累人。我唯一担心的是当我从洞里出来时,我得穿过我们挖过的洞口而不能转动身子。哦,好吧,这个到时候再说。

一开始周围的石壁挤着我的身子,至少这很快就会结束。但这没想的那么容易。我不得不把我的臀部向右挪一点才能通过。但我依旧用尽全力,我的手再次回到了我的身旁,我的头侧向右边,并用脚趾向前推进。我再次用我的头作为参照,来判断我的位置。途中我很快就感到劳累,一定是由于我们之前干的活太多了。

当我刚爬过去一半时,又发生了奇怪的事。我正停下来休息,突然听到洞穴深处传来声音。微弱,但又清晰的岩石摩擦的声音。我全身的血液在那一刻凝固了,定在原地不敢动弹。我竭尽全力想再次听到那种声音,却只有洞穴里的一片寂静。我快速向洞口爬去。我没有对B提及这件事,但我记得几次探洞前,B也听到了同样的声音。

从里面向外爬的过程如我想的那样十分艰难。我只能把双臂向前伸才能使肩膀挤出洞里。身上一些部位肯定被擦了一层皮。在B的帮助下,我扭动着身子让半身出来,然后抓紧再把下半身移出。我回来了!我和B握了握手,接着准备离开。我试着去听有没有声音从通道里传来,但我们在收拾东西时的噪声太大了。虽然我很期待能进入通道里面,但出来后还是让我如释重负。这差不多就是我对洞穴的感受:我喜欢进去探险,但能出来让我感觉更好。

之后发生了件奇怪的事:我在通向房间的通道里拍的照片效果都很好。但,在房间里面照的照片一张显示出来!这包括圆形岩石,和更重要的我看到的“符号”的照片。在那之前和之后拍的都很正常,但在里面拍的照片却干干净净。还好我记得它的样子,我画了一幅图,让你们了解我看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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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草图,但形状是准确的。我看到它第一眼就想起了《女巫布莱尔》,这个标志在中间,画着几个人举着手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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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进入房间前拍的最后一张照片。在最深处的阴影里的就是我发现的圆形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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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它的轮廓画了出来,顺便一说这是我拍的唯一一张关于它的照片

2001年4月28日

在那几天之后B就找到了想要与我们同行探索洞穴的人。B告诉我他还找过其他几个人,但他们都没有空去。他们都曾详细地问了B关于洞穴的信息,但B对谁都没有透露,包括最后答应一同前往的那位。他不愿意这样是因为我们想在对大众公开这个洞穴前尽可能地探索它。而那个人也是在快到达时才明白是哪个洞穴,并发誓会对此守口如瓶。我不会在这写出他的真名,所以我们称他为“乔”。为了尽可能地利用时间,乔,B和我一大早就出发了。我们到达洞穴后很快就下降好了所有装备——毕竟这次不用把整个五金店都搬进去。乔对我们的工作印象深刻,即使是B和我也花了一分多钟来夸耀我们的努力,并且最后我们成功了!

乔身材较瘦,有许多探洞的经验。他说这可能是他碰到过的最窄的通道,但对此并不担心。体型大一些的我都能过去,所以我相信他也能做到。他前进时显得和我们一样激动,甚至还要更甚少许。他迅速做好准备,等着我们的计划。我设想可以先送他进去,因为他已经整装待发了,我随后跟着进去。B会在外面运送装备,等我们出来。我们约好两小时后回来。B真够朋友,愿意孤身一人坐在山洞里等着我们,这肯定会很无聊。计划定好后我们就准备出发了。

也许我们没有提前告诉乔里面发生的种种奇怪现象是一种不负责任。但我们又该怎么开口呢?我们需要向他透露这些多少?我们不觉得里面有危险,不然的话也不会自己进去。所以在进洞之前我们一直没有告诉他这些事。尽管后来我们向他坦白了真相,但那已经太晚了……

我简直难以相信乔这么轻松就穿过了通道。他说这很窄,但完全看不出来。他一进去我们就把装备全运到他那里,然后我接着上。尽管我知道我能行,但过程还是很慢,你只用脚趾来移动时只能爬这么快。当我到达最窄的部分时,我让乔给我拍了张照,我觉得这会很有纪念意义。我穿过窄道后B就把我的装备也送过来,我之前一直朝向前,于是转身去拿。由于空间不够所以我不得不跪下来放低身子。

我手上刚拿到头盔和灯,正准备转身把绳子交给B时,我一头撞在了通道的顶上——显然这场脑袋和石头的对决是我输了。我向B说了这情况,他把急救箱送了过来。我的头在流血,并且我感觉状态很不好。我包扎好后告诉乔说,我最好还是不要再前进了。听到这后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听到圣诞节被取消的孩子。虽然我并不赞成让他一个人去探险(出于自私的原因),但我希望他能去看看洞穴的其他部分,好让这次旅程有些价值。

我告诉了乔需要走多远和多久后,他便上路了。我躺在那里,听着他在黑暗中爬行的声音。他头灯的光拐过第一个弯后就消失了。我休息了一两分钟就开始向回爬。我们费劲工夫来到这里,却不能探索到底,这真令人失望。这几乎相当于要了我的命!我穿过通道回到洞穴里,一边坐着和B说话,一边大口嚼着一块巧克力。我告诉他如果他愿意在这附近住一晚上,我愿意出钱。然后我们第二天来再试一次。我把自己的头撞在墙上真是太蠢了。B说他也很想给我们和洞穴的故事画上一个句号,所以愿意明天再来一次。只要乔也同意,我们就能在第二天把事情做个了结。

说好之后,我们就坐着这里享受着洞穴里的黑暗。我们没听到通道里传来声音,这寂静让我想起上了次我们听到的岩石摩擦声。我向B说起这件事,因为我还没有探索完里面,所以我还是没法解释这声音是什么发出的,以及变化的风,隆隆声和我们听到的可怕的尖叫声。说到这里我们突然都后悔该让乔一个人送里面去。

B来到洞口前大声呼喊乔的名字,没有回应。这并不让人惊讶,但在洞穴里相距很远时很难能听到彼此的声音。我们紧张地期待着里面的回复,最好能是乔的声音。我们定好的二十分钟过去了,然后又过去了五分钟。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再爬回去,我的头还在传来阵痛,通道看起来更狭小了。尽管如此我知道我必须确保他的安全。正当我准备再次前往通道里时,我看到里面传来了光。

“乔?”我对里面喊道。没有回应。

“乔!”仍然没有回答。

光更亮了,我听到有人在碎石上爬行的声音。

“乔,你还好吗?”

“不。”他虚弱地回答。

当他穿过弗洛伊德之墓时,他说他感觉不太好。他迅速地脱下他的装备,把它们放进袋子里好让我们从里面拉出来。同时他开始向出爬。在他回来之前,我们甚至没有机会问他遭遇了什么。他很快地从窄道和洞口出来,我们才能看到他的样子。他看起来糟透了,脸色苍白,上气不接下气,满身尘土,双目圆睁。他的脸上和手臂上有许多小伤口和抓痕,可能他离开时太快了留下的。

我们看了乔片刻,然后他二话不说就开始向洞外走。当乔和B离开前,我花了一分钟收拾我们的装备。然后我停下来向通道里听,却什么也没听见。什么都没有,风又停了!我一方面想尽快逃离这里。但又想立刻爬进去,找出是什么引起了这种变化。但现在不是时候,由于受的伤我仍然感到有点头晕。这时我注意到B和乔已经开始向上爬,留下我一个人。当我急匆匆地追他们时,我全身打起了一阵寒颤。

我们一走出山洞,便想从乔那里了解更多的情况。但当他离开洞穴后就松开绳索,径直向卡车走去。在日光下他看上去比在洞穴里更糟糕。B我和我拿好绳子和装备后跟上他。乔说他不想在这过夜,因为他感觉状态很不好(我们相信是这样),所以我们就都回家了。在路上我们没能问出很多话。他只是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他说他不冷,但身子抖得像一片树叶。

他对我们提出的问题回答都很简短。我问他是否看到了那个象形文字——“没”有没有听到我们的喊声——“没”找没找到那块圆形的石头——“没”是否发现了洞穴里的水晶——“没”。他说他只走了一小段路,然后就开始感觉不舒服。他的回答有些可疑,如果他前进的够远以至听不见我们的声音,他就能看到那些晶体了。但他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们呢?

剩下的旅程在可怕的寂静中度过。乔没有再说什么。我们给他简要介绍了我们之前在洞穴里遇到的奇怪的事件,他也没有回应。当他下车时,我们问他是否愿意再去一次。他摇摇头,转身跑进了他的房子里。我试着在当天晚些时候和第二天给他打电话,但没有人接,只有他的语音留言。

2001年4月28日

我想在这篇日记开始前说下我和B当时的感受。我想详细阐述它们,这也是我们接下来行动时所想的。希望我能将这些情绪准确传达,否则我担心我们会在普通读者的眼中显得无知、天真或彻头彻尾的愚蠢。

对我们而言,这个洞穴代表了几周来艰苦工作的高潮点,包含了我们各样的情感。从疲惫到恐惧,从期待到痛苦,最后挫折到成功的荣耀。我们不觉得自己正处于毁灭的危险边缘,倒像是履行一个无声的承诺。就像父母和他们任性的孩子,而我们不会因未知的恐惧就抛弃它。不管怎样,这个洞穴已经是我们人生的一部分。我们必须看到这次冒险的最终成果。另外简单说来,我们已经被自己的好奇心活活吞噬了。尽管我们经历了这么多难以解释的事情,我们还得回到洞穴里。是什么发出了隆隆声?里面的风又是怎么回事?等等,还有乔,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他看到或经历到了什么?我们就下一步的行动讨论了很长时间,每次都得出了同样的结论:我们必须重返洞穴。我们无法解释里面的种种谜团,而唯一的答案就藏在洞穴深处。

在乔事件发生两周后,我们再次来到谜之洞穴。在这之前我们做了些准备,我们联系了当地的洞穴救援队,并从那里借到了一对有线对讲机。它是两个收发器之间绕着一条又长又细的电线,这样我进去时就能拉长电线与B保持联络。我们还认为应该用相机记录下里面的情况,于是我买来一个保护壳,以免它被尘土和尖锐的石块损坏。只要能让B也能看到洞穴里面,我觉得这些花费就很值得。

我的头恢复得很好,只是在碰到石头的地方留下了条红色的伤疤。我没去看医生,但这真的不好受。我想过当时如果和乔一起去会发生什么。他在那次后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我每天给他打电话但都没接。我打电话给他的公司里,一个共同朋友告诉我乔在两周前请了病假,再也没来过。他给老板说自己要离开一段时间。我还在经过他家时拜访过他两次,一次似乎有人在家但没人应门;另一次他的车不见了,房子里面也没亮灯。我在旅行前和他谈谈的计划也就落了空。

我们把绳子系好准备降到洞里,这时我第一次有了一种抗拒的感觉——我不想进洞里去!并不是因为我预感到了什么,我只是不愿意再进到里面去。我当时没有告诉B我的想法。尽管我不愿意,但我知道我们必须这么做。于是我再检查了遍我的装备,从悬崖边缘上降下去。

事情进展很不顺利,似乎整个山洞也不想让我们留着这儿。我们每次尝试系好勾环,或是给绳子打个结,或把什么东西系在绳子上,都得花上两三次才能办好。我们意识到后便更仔细以确保万无一失。当我们下来后慢慢前进时,时不时地会撞到墙壁,摔倒或是掉下东西。以致我们在中途休整了一会才继续,这次我们带的东西较少,却花了更长的时间才到洞口那里。

我们检查了相机和对讲机,把所有东西都测试了一遍,并挑好我要带进去的装备。到了出发的时候,我们互相看着彼此,一言未发。然后我转身走向洞口,当我扭着身子进入通道里面时,我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面对这个狭窄幽闭的梦魇。

象征性的来说,一切还算顺利。等我过来后又花了几分钟来传递装备,我穿戴好后再调试了一遍设备。对讲机正常工作,我还录了一段从窄口到后面的通道的视频。我没法边爬边录像,只好前进一段再拿出相机来,录下我刚经过的一段,以及是我将要爬过的一段。这样我就可以拍下整段路程。我开始觉得这次旅程其实没那么糟。因为我有了一种满足感,可以以一种方式让B也能看到他的劳动成果。前面要拿着相机后面展开电话线确实很不方便,不过这是值得的。

之前提到的水晶由于它们太过微小,没法显示在视频里。光照充足的话本来没有问题,但我的头灯作为唯一的光源实在是力不从心。这些水晶看起来很漂亮。我利用拍视频的间隙检查了一下对讲机,能在黑暗的洞穴深处听到人的声音让我放松不少。我们交谈了一会儿后我拔掉了电话线,准备继续。我们的对讲机就像一款大号的普通手机。更像你在战争片里看到的那种。当我想和B通话时,我就把电话插到线轴上的一个特殊的插孔上。电源在B的那段端,所以它一直开着。信号和普通电话一样清晰。

进度缓慢却很稳定。在我到圆形的岩石那里前,一切都很顺利。这时我又想上次那样有了种奇怪的感觉,我仔细地看了看四周,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我开始录下整个房间的样子,从圆形的岩石,墙壁、顶部和地面,我力所能及的所有地方。我甚至还拍下了墙上的符号。虽然很难看清楚上面具体是什么,不过你肯定能看出那里有东西。录得直到我满意后,我向房间的另一边走去准备探索新的部分。

房间的尽头有一条通道直通黑暗。入口比我的头低大约一英尺,这个高度一直延伸到我目力所及的地方。我钻到里面去看,只见这条通道的墙壁的颜色比洞穴的其他部分要暗。地面同样铺满了碎石块。壁顶和谜之洞穴的其他部分一样是完美的拱形。在凹凸不平的山洞里显得格格不入。我只能看到在后面大约30英尺的地方通道似乎向右转。我想应该先和B聊几句。

“哔”的一声响起几次后,他才接起来。听起来他好像在打瞌睡。(我离开了那么久吗?)他说他这儿没有问题,我的时间绝对够充分。我谢过他后结束了通话。他一直像这样保持着耐心,花了很多时间等着我探索这条通道。我很高兴他仍然愿意坐在那里等着。

当我准备拍摄这段新的通道时,我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的很大的刮擦声,并且越来越近了!从我刚走出的那个房间里传来,我转过身以查看声音的来源。由于太过慌张而站起身来,结果又一头撞在顶部上。我的头灯灭掉了,我再次被黑暗所笼罩。疼痛从我的颈部一直到延伸到背部,尽管头盔提供了些保护,但我的脖子几乎被撞得麻木。我全身都被恐惧吞噬,腿也被吓软了,我不由得缓缓低下身。我轻轻放下相机,背部疼得我眼冒金星。那声音只持续了一分钟,之后只有我自己在惊恐中的呼吸声。我能感受到压在我胸前的沉重的恐惧,但周围的黑暗又让我没法动弹。我觉得我仿佛四面受敌,向周围看去,却只有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终于我打破恐惧导致的僵硬,拿出头盔上的迷你手电,当亮起灯光时,我几乎要哭出声来!由于电量不是很够它只能照到前方几英尺的地方,不过聊胜于无。我立即把手电照向房间,里面什么都没有。

我坐在那里思考时浑身颤抖得厉害,脑子里如一团乱麻。我当时真的以为我会死在这里。有一瞬间,我在想怎么让B知道我出了什么事。我突然想到身上带着对讲机,这时我的脑子才清醒起来,我还想起身上带着荧光棒。我依旧盯着房间里,同时在背包里摸索着,手里还要拿着对讲机和相机。

我的备用头灯留在了B那里,这样我就只剩下荧光棒可用。

我找到其中一个,把它从背包里扯出来。但它已经耗尽了光亮,我把它扔在一边,然后继续翻找。我把目光移开房间里,时不时看看身后的过道。我发现另一根折弯了的荧光棒亮着,柔和的绿色荧光照在洞壁上显得十分怪异。它的光不够我看清楚前方有什么。我从背包里摸到了第三根荧光棒。把它拿出后折弯。犹豫片刻后,把它扔进了房间里。

荧光棒以完美的曲线穿过房间,在荧光照亮的一瞬间,我只看到了房间的墙壁。一切正常,但这并没有让我的恐惧减少分毫。我看到了房间另一端圆形的石头,荧光反射在上面,然后在后消失在石头后面。我还在颤抖,不过至少那里没有东西...那我听到的又是什么?

我用荧光棒照亮对讲机,摸索着插进插孔里,我把它拿到耳边,却什么都没听见。没有表示与另一部对讲机联接着的“哔哔”声。我吓坏了,我重插了一遍,但还是没有用。对讲机用不了了,这可怎么办?我刚才还用它和B说话来着!我发现自己怕得快要哭出来,我知道我能原路返回,但有某种东西正盘踞在路上!再次尝试无果后,我试着想别的办法,但我脑子里满是刚才听到的刮擦声。我全身虚弱,靠在一侧的墙上,像刚跑完步似的大口呼吸着,眼睛始终盯着房间的阴影处。当我的肩膀碰到墙壁时,我感到剧烈的疼痛,想起了我头撞到壁顶上的事。绝望,痛苦,恐惧充斥在我脑海里。

我不知道在那里坐了多长久,直到的双脚刺痛,膝盖发酸。我的背部的疼痛减轻了些,尽管脖子还是和原来一样糟。我决定尝试离开这条邪恶的通道。如果等的太久的话,仅有的一点光亮也会消失。我试着站起来但力气全无,我只能拖着背包慢慢地爬到房间的另一边。扶着洞穴的墙壁我可以慢慢地站起来,尽管由于背部的疼痛没法站直。我急促地呼吸着慢慢地走过房间,同时收起对讲机的电线。我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竭力寻找任何动静的迹象。每走一步,荧光便会在墙上投下不断变化的影子,让我目不暇接。我的眼睛灼痛起来,这让我意识到我很长时间没眨眼了。那有多久?我唯一能听到的声音是我的脚踩在碎石上的嘎吱声和我的喘息声,以及缠绕电线滚轮的吱吱声。每转一圈,我就越靠近弗洛伊德柯林斯,越靠近B,也越靠近安全。

穿过房间的一小段路程花了我很长时间。当我经过那些墙上的符号时,它似乎在黑暗中发光,像是某种警告。我不知道这些文字代表着什么,但这里面的一切似乎都在向我灌注恐惧。我能依稀看到房间的另一边阴影中的那些圆形的岩石。它似乎有些变化,但目前看不出来。当我靠近到只有几英尺时,我才发现了异样之处,石头移动了!然后发出了我听到的那些声音。恐惧再次袭击了我的全身,尤其是意识到我刚刚和某样东西擦肩而过。但除了继续向前走,我别无选择。这还是很不容易。我用颤抖的手握着荧光棒以照明,慢慢地向岩石那里前进。我在岩石的一边停下收拾电线,才明白为什么我和B断开了联系。我用力一拉那根铁丝便断掉了,这意味着我与外界联系的唯一希望也消失了。身处地下,我从未感到如此孤独和无助。我宁愿随身带着一具棺材,把我葬在这里。

我把已经没用的对讲机放在过道里。我注视着圆形岩石,然后继续出发。我现在呼吸急促,喉咙发干并且隐隐作痛,满嘴尘土。每当脚下传来石头断裂声,我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仅凭荧光棒的绿光看不清多少东西。我看到刚才的那块岩石,当我越过它来到另一边时看到的东西吓得我不由得后退几步。在通道的一侧,靠近地面的地方有一个新的洞!而它之前是被石头挡着的,而那块石头不可能自己移动。

我一后背撞到墙上,刚才身上的疼痛再次向我宣泄怒火。我盯着新发现的洞穴,它以约45度的角度下降,在我能看到的地方保持笔直。里面几英尺的地方躺着我刚才扔过来的荧光棒,照亮里面光滑的洞壁和地面,这和洞穴的其他部分很不一样。这条通道大约三英尺宽,这条通道探索起来很容易,如果我现在想这么做的话。我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地方,去沐浴外界的阳光。我一边眼睛盯着洞口,一边慢慢向出口的方向靠近,还在转身离开这鬼地方时差点被电线绊倒。我注意到我的迷你手电也不亮了,唯一的光源只剩下手里的荧光棒。我想立即冲向弗洛伊德之墓,只要能听见人的声音便能让我轻松不少。

我转身离开洞口和岩石时,我再次感到了恐惧压在我背上。仿佛身后有恶魔正在黑暗里伺机而动。我感觉前方就是天堂的救赎,而背后追赶着我的是恶魔路西法。我经过水晶时几乎没注意到这些自然的奇异造物正反射出绿色的光芒。每次我低下头避开岩石时,我都能感觉到我的背部在尖叫着提醒我受的伤。到了我不得不匍匐前进的地方,我便趴下来匍匐前进,速度不减。我的手摸到洞穴的地面,我感到脊背和手臂仿佛被电击了一样。我第一次尖叫了出来,瘫倒在那里,躺在地面上,每次我吸气时就会感到新的层次的疼痛。我由于痛苦和恐惧独自呜咽着,并试图听取洞穴里其他的声音。但只有一片寂静,我知道距我能听到B的声音还有段距离,但应该不远了。

我强迫自己向前移动,穿过洞穴。我手里还握着荧光棒,但我不再向后看了,我只在乎我的前方。我没有停下来向B喊叫,直到我来到了窄口后的最后一段通道。我呼喊着B的名字,叫他准备好,同时向弗洛伊德之墓那里爬行。他因为对讲机里没了音信很担心,问我是否安好。我告诉他简直糟透了,并让他预备好一切。当我碰到那根绳子时,我摘下头盔塞进背包里。这时我突然意识到我把相机落在了里面!但这个想法转瞬即逝。就像泰坦尼克号上的乘客不会在乎一顶帽子或一件外套一样,我也不会回去拿那个相机。我把背包绑在绳子上,并告诉他我上来后我们就立刻离开。他问为什么,我大声叫着说洞穴里面有某种东西。

我每动一下背都会疼,但这不重要了,尽管浑身是伤,我更想尽快离开这里。当我从窄口里挤过去时我感觉到通道里的风越来越大,而且还夹着我闻过的最恶心的恶臭,一股潮湿、腐烂、和死亡的气息。我几乎要干呕出来,赶忙用衬衫捂住了鼻子。B也闻到了这气味,“那是什么?”接着他向我大喊,让我赶紧上来。我告诉他我来了,隔着衬衫的布料深吸一口气,继续向回爬。B的叫喊声加剧了我的恐惧和惊慌,好像我需要救助。我想他能感觉到离开这里的紧迫。但我还是对他喊道,让他先一步离开,我出来后再赶上他。他同意后把一根荧光棒放在通道里,然后离去。

这次我没顾得上通道有多狭窄,它刮擦着我的脸,耳朵,手臂以及肩膀。每经过一寸都我身上都会留下无数划痕,但我没在意。我的背疼得快要瘫痪,当我闻到风吹过来的那股气味时,我又快要吐出来。到了弗洛伊德之墓一半的地方,我不得不停下来喘口气。我已经接近力竭,呼吸也达到了极限。贴在碎石的一侧的脸上仿佛是在一堆碎玻璃中,就当我正在稍稍休息时,我听到洞穴深处再次传来摩擦的声音!几秒之后它又停了下来。我大叫一声,这并非是我刻意所为,而是潜意识中对恐惧的本能反应,这种恐惧充满了我全身。在慌忙中我快速向前爬行,当空间宽敞了些时,我把双臂放在身下,握着绳子尝试出去。就在这时我整个人卡在了这里。我把脚埋进地里,扭着身子向后退去。然后我稍微侧了下身再试一次。这会我成功地把上半身弄了出去。通常我会小心翼翼地向外爬,因为洞口和地面之间有三英尺的落差。但这次我用腿向后踢,胳膊往前拉,然后扑通一声从里掉了出来,肩膀撞在地面上。我本打算打个滚减轻冲击,但最后还在直接摔在地上。我的肩膀传来阵阵疼痛,不过这没有影响到我受伤的背部。

我在地上翻了个身,然后慢慢站起来。通道外面的气味没有那么浓了,我拿起荧光棒找到了我的头盔。我伸手去拿却被吓得退了回来。在荧光下我看见了满是渗出血的伤口的手臂。在那一瞬间洞穴里一片寂静,通道里和前方也没有传出声音。我再次被孤独笼罩,这驱使我更快离开这里。这种情况下攀登上去很困难,况且我还要一手拿着荧光棒。我爬上去去赶上B,他上去的速度令我印象深刻。

虽然我在离开的时候没提到我的身体状况,但我确实受了不小的伤。每走一步腰背颈都疼得要命。胳膊伤痕累累,肩上也有一道显眼的伤口。我敢保证如果不是我当时怕得要死,我都不可能从里面跑出来。而我的动力都来自肾上腺素,而现在肾上腺素激增的状态也快结束了。

我爬上悬崖上顶部时才见到B,他系着绳子尽力向上爬。我能听到他快速移动和急促呼吸的声音。我向他喊了一声,他吓了一跳的反应说明他和我一样紧张。他让我也沿着绳子向上爬,这样很危险而我们平时也不会这么干,但现在不一样了。我站在那里抬头看,只见绳子上方的尽头消失在黑暗中,并且随着B向上爬而来回跳动,直到B的身影消失在另一端。我知道那根绳子对于我是通向外界阳光的生命线,前方就是安全。背后则是黑暗、恐惧和未知。我脑子里闪过了一个电影里的场景:主角用智慧战胜了怪兽,来到了鬼屋的前门。就在伸手去碰门把手时,他听到身后有声音,转过身去看到...

我把荧光棒插在头盔上的绳索,然后去拿我的安全带。我认为应该先让B上去些,同时我把另一端垂入洞穴深处的绳子拉上来,这样我们上去后会方便些。我没有把绳子绕在手臂上,它正疼痛流血,而是把绳子在地上放成一堆。B在上面突然对我喊叫,我连忙躲到岩架下面,从上方落下了几块石头。当绳子拉出来一半,约50英尺的时候,它卡住了,而且卡的死死的。我不可能再到下面去把它拿出来,所以只好放弃它自己离开。然后我穿上安全绳并准备系好扣子时,我听到脚边传来奇怪的声音。我的脉搏开始猛跳,低下头后惊恐地发现绳子正消失在下方的黑暗中,有东西在里面拉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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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松开安全带并用手沿着绳子向上爬,解开的安全带掉在地上。幸运的是我抓住了一个岩壁上的突起,那一刻没有多加思考,我开始不靠绳子独自攀爬。我之前徒手攀岩过很多次,但都是以防万一把自己系在绳子上的。

我竭尽全力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向上爬,在惊慌中又擦又撞。同时对B喊着后面有东西在拉绳子。他也喊道让我快些。还好我没有掉下去,如果这样的话在一头摔倒地上前我还会撞到岩壁几次。我能看到从上方洞口射进的光线,让我知道自己目前的位置。

我在接近系着绳子的树的下方的洞穴赶上了B。我让他继续,这要等上几分钟他才能上去,对我来说是个折磨。我预期下面会冒出某种地底生物,把我们当作一段午餐。绳子随着B的攀爬有节奏地摆动,但没有由于拉力而绷紧。我等B时一直注视着绳子,观察是否有奇怪的迹象。我感到焦虑不安,不知道我的心脏能不能承受更大的压力。我试着放轻松,以确保能理性思考,但我可怜的大脑已经运转过度了。B爬完最后一段后,我也把屁股挪开准备攀爬。就在那时我感到绳子开始收紧,我能感受到绳子上的拉力,不像是有人沿着它向上爬,拉力是持续的。不管怎样我只想尽管逃出这里,我握紧绳子开始爬。我没有注意到的是B也向出口那里赶去。我匆忙爬完最后几英尺后也扔下绳子,继续向前。

我们到达出口时天以及快亮了,B也快到了固定绳子的地方。在出去的强烈念想驱使下我几乎又是徒手攀爬。B已经快要上去了,我也得加快速度。但我刚开始就差点累得倒下,我恢复过来后才爬完最后的几英尺。我爬上时我能听到绳子绷紧的声音,我祈祷它别断掉,毕竟我人还在上面。当我终于上去后,松开手中的上升器,只见B跪在一棵树下,我踉跄地来到他那里,瘫倒在地上。这是自我从弗洛伊德之墓里出来后我们的第一次见面。相望着彼此,我知道我的状况看起来糟透了,但没料到B也没好到哪去。他全身露出来的每一处都满是划痕和擦伤,脸色苍白如纸,双眼圆睁,嘴巴大张。突然树上系的绳子从洞里面被拉伸,绑的绳结也缩紧,这吓了我们一大跳。我僵在原地不知所措,B也惊讶地盯着绳结。接着他拿出来一把小刀,开始尝试割断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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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精神状态能如此大地影响到对时间的感知实在令人惊异。整个过程只花了四五秒,但我感觉却有一小时那么漫长。当它断开时,一段的绳结掉在地上,另一端则飞快地穿过岩石,滑落到在洞穴的悬崖里,速度之快以至发出呼啸声。同时B大叫一声,扔掉小刀,向后跌坐在地上。看着绳子在眼前飞速消失,我又回想起在通道里的感受。我喊了一声B,把他从恍惚中拉回。我们立即匆匆逃离开树和洞穴,以及我们的噩梦。

现在已经是四天以后了,我花了这么长时间和无数次尝试才把我们的经历记录下来。每当我动笔时总会回想起那些可怕的感受,以至不敢继续写下去。但我必须这么做,在我的记忆还清晰时记下这些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我现在依旧能感受到那阵疼痛,闻到那股令人作呕的气味,经历到那种恐惧。写下这些字也都花了我几个小时。我想多写些,但还得再等一会儿。即使已经过去了好几天我还是心神不宁,几乎不能集中精神。就先到这里吧。

2001年5月19日

距离我们上次前去谜之洞穴已经有三个星期了。我现在想告诉大家我目前的情况,我的计划,以及过去几周发生的事。我收到了大家打给我的电话,只是我还没能回电。对不起各位。史蒂夫和马克,谢谢你们在我的电话答录机上给我的鼓励。我知道你们两个都很关心我,是我很棒的朋友。马克,我知道你来过我家几次,很抱歉我没去开门。你的这次来访对我帮助很大。姐姐,我能听出你声音里的忧虑。我很好,别为我担心,照顾好我的侄子和侄女们。

我想如果这个网站一直更新的话,其他人就能知道我正在做的事在。过去的三周里发生了很多,我将尽我所能全都说给大家。我觉得应该从上一篇日记的结尾开始,它花了我好几天时间才把写完。我在这场经历中遭受到了极大的震撼,我没法做任何事,只能坐着思考发生的一切。目前我正在休长病假。事情发生几天后我想去上班,但我的老板让我回家了。因为我没法集中精神,看起来很糟糕。我甚至还去看了医生,但没告诉他我的经历,只说我压力很大。他建议我好好休息,并给我开了些药。嗯,这药可真有用!

当我们离开山洞时,我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我无法认真思考,也很难理解发生的事。我食欲不佳,睡眠不好。不过还好我有能力把我的经历写下来,趁它被忘记的时候。我重读我写的日记时,觉得它对当天在洞穴里所发生的描述的很准确,所以我不会修改我之前所写的东西。虽然写那篇花了我三天的时间,但当完成时我感觉好多了,我想这会对我有帮助。不幸的是并没有持续多久。事实上,在那之后事情越来越糟。

我和B在旅程结束后分开,直到昨天我才再次见到他。我没有尝试联系过他,他也是如此。我们也都没有联系乔。之后的几天我都一个人待在家里。我试着吃点东西但没有胃口。我焦躁不安,但又没把把注意力从这次经历上移开。所以我决定把它写下来。正如我所说这让我的思路更清晰,也似乎让我冷静下来,但并没有持续多久。第二天我去上班便被打发回家了。之后的一天,我感到一种直入灵魂的焦虑。我感到沮丧和困惑,但没向别人寻求帮助。打过来的各种各样的电话也只是让电话答录机接听。我甚至设置了回复的语句,让每个人都知道我没事。我继续每天这样痛苦地过着,每天除了吃饭就是睡觉。直到一个星期后,发生了些奇怪的事。

起初,我听到房子里有难以解释的声音:脚步声,拖着脚走的噪声,吱吱作响的门。就像典型的恐怖片里那样。只是声音不是很清楚,就好像我不确定我是否听到。我可能正在吃东西或是洗完澡,然后突然停下,想着我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但这声音不会重复出现,事实上要不是这种事总是发生,我都不能确定是否真的有这些声音。无论怎样我感到不安,就好像我整个人被蜘蛛网缠住一样。焦虑紧张的情绪和不详的预感充斥着我的生活。然后是各种幻觉。

一开始和我听到怪声的情况类似:我的眼角瞥见了什么东西,但当我回头看时却空空如也。我一直只开着自己房间里的灯睡觉,但现在我让房子里所有的灯从早到晚都亮着。当这种情况更频繁时,我买了一支枪。我是从报纸上的广告上看到的所以我不用等许可证。我去看了医生,但没有提及这类细节。我告诉他我处于焦虑中,然后拿着处方回来。幸运的是,我的伤口这时已经基本愈合了。我的背还有点疼但医生已经治好了。药物治疗让我感觉好很多,但我不想这辈子都这样,所以我只会在每天结束时服用。不幸的是我的幻视的症状愈加严重,这导致了我对药物的更多的需求。

我的幻视还在继续,而我开始看见物体的形状和影子。它们会在夜晚的窗外,但我依旧看不清到底是什么。所以我决定干脆拉上窗帘,眼不见为净。这样起了些作用,但我的生活依旧一团糟。我的日常生活呆板而空虚,我每天都要睡很久,通常是由于疲惫。我梳洗后会吃点东西,由于我瘦了很多我会多吃些。然后做些运动,小睡一会儿。我只出去过几次:商店,医院和枪店。我没怎么看电视因为没法集中注意力。我花了很多时间上网,研究洞穴和洞穴的传说。我唯一找到的是关于“霍达格”的民间传说,它被认为是一种在洞穴中出没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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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次经历两周,我开始听到怪声一周后,我开始做噩梦,非常清晰的噩梦。没有特定的主题或重复的事件,但非常可怕。有的是我在家里而有人想抓住我。我没法逃跑因为我没有腿。还有的则是我在一个大桶里,有人往我身上倒糖浆一样的液体装满大桶。我会在惊恐中醒来,然后保持清醒直到困乏,然后再次入睡。如此循环,并持续了好几天。直到第六天(昨天)达到顶峰。我的梦如此真实,以至于我分辨不出是梦境还是现实。我输了,整个人的精神已经耗尽。

昨天傍晚,我正从客厅向卧室走,突然看到走廊尽头有一个黑影。我以为是小偷便慢慢后退,但它没有动。当我后退时,屋子的灯忽明忽暗。我全身每块肌肉都绷紧了。我停下来盯着那个身影,就在这时电话又响了起来!我吓了一跳,绊到椅子上摔倒。我站起来后转身看去,那里却什么也没有!我抓起钥匙离开了家,我觉得必须开车到哪里。当我上车发动车子时,太阳穴里的脉搏砰砰直跳。我想开车去远看城市的灯光,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去,但我明白我必须去。离得越近,这种感觉就越迫切。当我到达那个地方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件起初让我很吃惊,但随后使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的事:乔在那里!他在车旁边,站在那里远眺着城市的灯火。我们看了眼彼此,从他脸上疲惫的神能看出他经历了和我一样的痛苦的折磨,他也能可以从我脸上的表情看出我们都经历了一些可怕的事情。我们的谈话简短得令人难以置信。

“你又去了那里?”他先发话,但显然已经知道了答案。

“对。”

“我们还得再去一次。”

“明天如何?”

“行,那就中午。”我们上了自己的车。我不想告诉他我的经历,他也是如此。我开车去了B家。

当他开门时我看到B状态不错,这让我感到欣慰。他看到我心情也变了。我们的对话也直截了当

“我碰到乔了,我们明天中午会过去。”

B看起来非常严肃,只是点了点头。我问他我是否可以在他家过夜,他赶忙请我进去。后来我才注意到他房子里的每一盏灯都亮着。他把我领到客房。“请便吧。”

“多谢。”我在浴室里洗了个澡,吃完药后,睡了一个好久没有的安稳觉。今天早上我起得很早,回家去准备 。我想我把这篇发出去后人们就知道我的情况了。我想当你们大多数人读到这里时,我已经回到了谜之洞穴那里,我将会有一个很棒的故事要讲。我保证,如果你现在还没有看到我新的的一篇的话,你很快就会收到。现在是19号星期六上午10点,再过两小时我们就要前去山洞里。

这次旅行的准备和以往的完全不同,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带着枪进洞。我还会带上一把刀,一个大号急救箱,大量的食物和水,还有一个相机,几个光源,还有一叠纸和铅笔。我将不得不带上我所有的攀岩绳,因为B的留在了洞里。我会带着一根很长的绳子去弗洛伊德之墓的另一边——这是三星期来我第一次听到有人提起这个名字,我每写下它都感到不寒而栗。

今天我有很多事情要去完成,有很多答案我希望能在洞穴里的一条小道里找到。回想起之前经历的种种事情,我感到头晕目眩。这一切只是个噩梦吗?不幸的是我现在十分清醒。但在短短的几个小时后,我就有可能会面对我的噩梦。即使有另一个人和我一起,恐惧依旧未减轻分毫。当我想到一个幼稚却必须考虑的问题时,我几乎笑了起来:谁先进里面去?谁将带着我们进入未知的黑暗?谁又来决定什么时候回去?而我脑海里最重要的问题是,我落下的摄像机怎么办?它应该能够在完全的黑暗里录像,而它一直开着,所以我们应该能在录像带上找到什么。更麻烦的问题是——如果相机不见了怎么办?或者坏掉了呢?

虽然很难说出我在这么做的动机,但我觉得“完结”(closure)这个词很适合。我需要弄清楚这个洞穴的一些事,不管你相信与否,到达洞穴的尽头是最重要的事。过去几周里我们遇到了这么多奇怪的事,到达尽头的目标看起来有些庸俗,但也正是我们想要的。如果我们找到主通道或是石头后的隐藏通道的尽头,我就会满意而归,再也不会回来。

在我看来,冒失地爬过一条狭窄的通道进入黑暗是一件不自然的事,就像爬上悬崖边娱乐一样。或是从一飞机上跳下来,飘浮直到落地。我们做这些事是为了满足自己对冒险的渴望,征服我们自己的小珠穆朗玛峰的潜意识的渴望。就像B喜欢说的那样,“对于家没太多钱的人来说,洞穴探险是最后的寻求冒险的机会。”就是这样。无论在这个国家的哪个地方,只要一小段车程便会有一个洞穴等着我们去探索。那里可能人尽皆知,但对一个第一次去的人来说是一场冒险,新的发现,新的目标。“因为他就在那里。”

你们很多人都不同意我再次前往洞穴的决定,我能从我收到的信息看出来。但恐怕我别无选择。如果我想再睡个好觉的话,我就必须回到那里;如果我想好好地走在自家的走廊,我就必须回到那里;如果我要离开地表以上的世界,进入一个洞穴的地下世界,我就必须回到那里;我不再觉得我有选择的余地,我必须回到那里。

对于读到它的家人和朋友们,别担心。我将会征服这个山洞,然后会立即回来并更新这个网站。包括我们今天在洞穴里拍的所有照片,如果你来我家的话我还会给你看我的视频。我预计今晚晚些时候回来,最迟明天。

你们很快会再见到我,以及所有的答案!爱你们的,泰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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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is post has been edited by 阿希巴尔德1: 2024-03-18, 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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