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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tD/2] Changeling: the Dreaming 第二版 第一章:幻梦乡
limengan
2013-02-13, 0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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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One: The Dreaming
第一章:幻梦乡

他们本以为在这片荒野中只能看到灰暗的、遍生石南草的斜坡向上蔓延,漫入阴郁的秋日长空。然而抬头却照见了和煦的阳光。就好像你推开大门,一线六月天的阳光泻进了车库中。晨光让草丛间的露水像珠子般闪闪生辉,也照亮了吉儿面庞上的斑斑泪痕。一目了然,这片阳光来自于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这里有平坦的草地,远比吉儿以前看到过的所有草地更平坦鲜亮,还有蓝蓝的天空,硕大的蝴蝶来回穿梭,色彩鲜艳宛如宝石。
——C.S.刘易斯《银椅》


The World of Darkness
黑暗世界

阴郁的天空下,快餐包装袋与皱巴巴的报纸在街头翻飞,寒风吹着它们直跑。直到很晚,售货员和文员们才从狭小的隔间里解脱了出来,匆匆跑上街头,他们紧紧裹着藏青与深蓝色的外套,赶回自己在高楼公寓里的狭小单间。每个交通灯下都有汽车堵塞,尾气蒸氲如云,半掩着来来往往脚步沉沉的行人。一名无家可归的流浪者蜷缩在垃圾桶附近,他稀疏的头发被肮脏的雪花打湿,紧贴着脑袋。与此同时,城市的上方,在重重玻璃与钢铁建筑的背后,企业巨头谋算着财富,一双双贪婪的目光在死气沉沉的会议室里闪烁着。军火商们暗自窃笑,数着大把钞票,对自己生意所带来的屠杀毫不介怀。而粗野的孩子们绷着阴沉与苍白的脸,渴求着信仰,他们在音乐的轰鸣声里绝望地狂舞,试图摆脱空虚。幽暗中,吸血鬼悄然滑过,冷冷地嘲笑着这些自以为黑暗的魂灵,等候着大开筵席的时刻到来。一名精疲力竭的弃儿在噩梦中呜咽,他啼哭着,拉紧身上的纸板箱盖住自己。这就是“黑暗世界”中初冬时节的都市景象。和我们身处的俗世相似,但更为黑暗,更为恐怖。

The Enchanted World
迷诱的世界

色彩明艳的包装纸和气球在风中飘舞,沿着长街一路打滚。随着听不见的乐声,漆黑与苍白的玩偶们踱着步,踏入那些窗口众多的家宅。金属虫子们振翼飞翔,在精心筹备的仪式典礼上穿梭往来,它们的嗡鸣声无比欢快。一头年长的羊人(Satyr)在街角凝望,看着闪闪的雪花轻柔地飘落在周围,哈哈大笑。在人们的希冀与恐惧中,梦想被赋予了形体。目光贪婪的巨龙乘着冬日凛冽的清风,翱翔在天上,时刻警觉着下方黑暗里是否有闪光的金币掉落。有位画家被这场瑞雪激发了灵感,他开始着手描绘一幅景象:覆满积雪的古老塔楼,矗立在一片充满梦幻之美的土地上。有个孩子正被恐惧逼得走投无路,他虚构出了一头带着尖牙利爪的恐怖怪物,这怪物尾随恐吓着他,每每作势欲扑。孩子们在雪地里欢快舞蹈,又一同驾着雪橇,从雪丘上疾驰而下,他们的欢笑声回荡在公园里。这是换生灵城市里冬日的一景。和“黑暗世界”中的其他景象相似,却又不同。它更光明,更鲜艳,但依然不失恐怖。

***

踏入了幻梦乡,就意味着踏入了一切故事、梦境、工巧与艺术的源泉。换生灵正是这些故事的一部分——他们的躯壳虽是血肉凡胎,但其魂灵却由梦铸成。每个换生灵都经历过“破蛹”(Chrysalis)的阶段,带着幻梦乡的吉光片羽,踏入这片凡尘俗世。就像蝴蝶破茧而出,他发现在自己的凡人心灵之上,更有一重换生灵的本质。

这一转变过程,让换生灵能洞彻尘世皮相,一窥幻梦乡的无穷疆界。由于他们既能看见事物本身,也能看见事物的可能性,因此换生灵身处的是一个具有无限可能、仅受限于他们想象力和创造力的世界。两个世界在感知上的差异,可不仅仅像水坑上覆盖着一层五彩缤纷的油膜那样。熠熠生辉的妖精魔法世界切实存在于凡人世界的另一边,存在于凡人世界中,它也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而在这空想的现实里,正是换生灵们的缤纷人生。

Chimerical Reality
奇魅现实

……曾浅尝过美妙的香唇,也曾追求过自身的完美,但醒来时的生活却只留下沉闷、繁重和混乱,陷入了平庸苟且的僵局、每日得过且过而不是力争向上。可惜的是,大多数人都在这条老路上徘徊。他们安于循规蹈矩,乐于陈腔滥调,非凡的梦想早已荡然无存。
——哈兰•埃里森,《睡魔:迷雾季节》序章


在“破蛹”之前,换生灵们都处于半虚半实的状态,他们和凡人一样看待这个世界,但却能感受到异样的触动。换生灵们会在瞬间看到奇魅现实,却不清楚自己看到了什么;耳闻一阵极具说服力的陌生语音,却又不明白它从何传来。有时候,则会是一阵气味、一次品尝、一种异样的触感,和人们熟悉的体验截然不同。孩子们太年轻,他们不明白这种变化非同寻常,而是照常接受了它。青少年和成年人,则更容易投入“现实”的生活中,通常将这类体验误解成幻觉,频频否认其发生,这样他们就不会被贴上“怪胎”的标签。有些人更是对这种“不存在”的刺激产生了反应,最终必须接受心理咨询或精神病监护。可他们所体验的全部都是真实——对换生灵而言,是真实。

这个幻觉般的奇想世界之所以被称为“奇魅现实”,是因为未受“迷诱”的凡人无法感受到它的存在。虽然换生灵们躲在凡人肉身中来阻挡板讷,但他们的真我却深藏于脆弱、平凡的魂魄里。作为换生灵,他们透过幻想的外壳来观察外界。妖精的眼中,奇魅现实就是世界的全部。他们无法在凡俗和梦幻之间频繁改换自己的视点,他们没法先看到一条人行道残破、店铺萧条的大街,而后一眨眼又看到宫殿成行的黄金大道。通常换生灵们看到的是存在于万物中的真实的魔法灵性。他们能辨识出人、物、地点的内在本质,将这些观念编织成一个更恢宏的整体。

因此,换生灵们不会读什么老掉牙的童话书,但数不清的孩子们却因为这些童话故事变得活泼欢快。每个孩子都会在童书上留下一些印记:由这本书所激发的想象力和灵感的火花。换生灵能看见这些残留的灵感并沉醉其中,这些火花令书籍焕然一新,宛如重新上了色。同样,他们也能从“空”盘子上嗅到草莓的甘甜,从校服上摸出丝绒的质感,循着蟋蟀腿儿奏出的交响乐翩翩起舞。

Changeling Perspective
换生灵眼中的世界


只有食谱和一文不值的垃圾;
油腻腻的旧账单;
而在破旧的后备箱里,
一份古怪的情人节礼物被扯成了两半。
——卢斯•康福德•米切尔,《醋人》


一旦倾注了梦华,换生灵眼中的世界将成为一片神奇的天地,充满了令人惊异和兴奋的事物。他们能以妖精的视野来观察一切。树林不再是木头和叶片的集合,而是成了闪闪生辉的绿顶梁柱,柱子上流动着金色的、生机盎然的精气。此外,要是某个换生灵用他的妖精视觉更深层地审视树木,寻找其妖精本质,就会发现这棵树其实是沉眠的梦之生灵,它的双臂向天拥抱,双足深种在温暖的土地里。黄油刀也许会变成银匕首,一头平平无奇的走兽会化作奔腾的妖精战骑,一件敝旧的雨衣会成为纹饰绚丽的甲胄。由于大多数人没法感应这种变化,他们会将换生灵对奇魅世界的反应,误解成是演戏、假扮,甚至是疯狂。

“奇魅现实”究竟是不是更崇高、更广阔的真实,人们为此争论不休。它既不是人们通常认为的“现实”的一部分,也不独立于它而存在。这个变化的感知层面欢迎各种故事、荒诞、传奇、神话、童年玩具、虚构玩伴、希望和梦幻。它也会吸收惊悚、怪诞的恐怖,以及人类最黑暗的想象。奇魅现实包罗万象,其中的一切也和尘世万物一样真实。另外, 奇魅现实也是神话时代的余影——它是桃源留在尘世间的碎片。就像某位妖精王所说的那样,“幻梦乡中一切皆有可能。”

Interacting with the Real World
往来于现实世界


换生灵生活在他们自己的幻想世界里,不过他们也明白,自己同时存在于一片更压抑的现实世界里。如果事情就是这样,那他们连开个车都会冲出路面。虽然戚族可以感应到凡人无法察觉的事物,但这并不就意味着他们对现实世界里的人、事或危险茫然不觉。换生灵可不会随便骑上妖精战马,沿着机场跑道偷偷登上停在附近的飞机,更不会无视站在面前的持枪劫匪。

上面这些并不是想告诉你,换生灵拥有同时能看到凡间和魔法世界的双重视觉。而是想告诉你,在换生灵眼中,世上万物的魔法面貌更鲜明突出,盖住了凡间现实,但换生灵依旧看得见其凡俗的一面。就好比换生灵的肉身依旧记得凡间事物的种种细节,而他的心灵却能看透平凡,直面事物的本质。就算在换生灵眼中汽车成了闪闪发光的橙子,且顶上长着分叉的鹿角,汽车依旧是沿路行驶的交通工具。

换生灵必须考虑到存在于凡间的实体物质。对于那些妖精躯体比凡人肉身更庞大的换生灵来说,这会带来种种麻烦。特别是像山巨怪这样的戚系,他们的奇魅身躯比凡人肉体更占空间。注入梦华后,换生灵会完全顺应自己的妖精形态,并尽一切努力去平衡自己巨大的形体;否则的话,就等同于在否认奇魅的存在。因此你会看到某个七尺高的巨怪试图爬进甲壳虫汽车的后座,不过这么作也意味着他在否认自己的妖精本相,这样他就屈服于凡俗现实了。对所有换生灵而言,这种行为非常危险,行为中暗藏的板讷会将他打回凡俗状态。

* 这段话非常拗口,其实意思就是:有些换生灵的妖精形态非常大,因此如果他们不相信自己是妖精,就会做出一些否认的事情——比如钻进凡人形态时本该钻得进去的汽车后座……但这种行为里的板讷会把他打回原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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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mera
奇魅

梦是插曲,由幻想造就;
当理性的君王酣睡,梦的小丑即告苏醒;
它将无关之物混作一堂,
这边是下里巴人,那儿是堂堂君王:
美梦充满喜乐,噩梦叫人悲伤;
二者都是理智的灵魂在走向疯狂:
在梦中我们望见众多的魑魅魍魉;
从头到尾全都是虚妄。
——屈莱顿,《狐狸和公鸡》


有时候创造性的想法和梦境会以物质的形式呈现,或者说,它被故意塑造成物体、地点甚至生物。当虚幻化为真实,这种由想象力创造的产物被称为“奇魅”(chimera)。在某些特殊的时刻,换生灵或其他存在被幻梦乡激发了灵感,因此而创造出了奇魅,它分为活化(animate)和静态(inanimate)两大种类。

有些奇魅是刻意制造出来的,有些则因一时兴起而生。还有些活化奇魅会反抗造梦者的意愿。奇魅往往会出乎创造者的意料;有的奇魅友善而美丽,有些则阴暗、扭曲,充满敌意。还有的奇魅甚至会对换生灵造成威胁,尤其是那些由无法消除的恐惧和鲜活的噩梦所塑造出的奇魅。

不管奇魅如何产生,它们的创造总是脱不开现实的范畴,在外观上一定会和现实世界有联系。静态奇魅没法自己选择外型。而活化奇魅则拥有自己的生命。只有在偶然情况下,这两者才会在人类眼前成真。

Inanimate Chimera
静态奇魅


胜过群星流水,
胜过风的吟唱,
胜过明艳女郎,
那是你银戒上镶嵌的绿色玻璃珠。
——哈罗德•门罗,《盐沼絮闻》


据说只有极少数的奇魅拥有知觉,而比起活化奇魅,静态奇魅更是鲜少具有智能。通常情况下,静态奇魅是以换生灵所使用物品的形式出现。它们可能是武器或盔甲,服饰或珠宝,精美的家私,黄金餐具,甚至是游戏和玩具。

有些静态奇魅也以凡间现实为基础而造就,比如换生灵将一根旧木棍,或者训练木剑变成一柄闪闪生辉的奇魅刀剑。也可能他为了参加一场化妆舞会,将自己的上装和裙子化作了一套奇魅礼服。有些换生灵天生就善于制造奇魅物品,他们能善用自己的技巧制出奇魅武器和梦幻甲胄。

Personal Adornment
个人装饰


最常见的静态奇魅是服饰。当换生灵经历了“破蛹”阶段,明白自己的妖精本相后,往往会发现自己已经穿上了适合自身的奇魅装束。似乎在穿上这身衣服后,他的部分妖精记忆变得更真实了。他所记得并重造出来的这身衣饰,最适合他的妖精本相。这种服饰就是所谓的“魔翳”(voile)。

奇魅装束往往也包含了珠宝之类的配件,尤其在领圈、束腰、皮带或发饰上很常见。有些魔翳上闪烁着数以百计的奇魅宝石或珍珠,缀满了整件衣服。不过更多时候,珠宝是换生灵想要来点“小玩意”衬他的华服时,另外添上去的。而那些手头没什么珍宝的换生灵,依然能用宝石、王冠、发簪、链徽等形状的静态奇魅来装点自己。只消一丁点儿梦幻,一丁点儿技巧,新的奇魅就诞生了。

有的换生灵在展现妖精真我时,却发现自己穿着的并不是华服,而是奇魅铠甲。这种情况很不寻常,它往往意味着这个换生灵拥有出众的战技(以及强烈的战斗欲望)。盔甲和武器是第二常见的奇魅物品,而且往往是后来塑造的,而不是诞生时戚族衣饰的一部分。盔甲可以穿在平凡服饰的外面,也可以和奇魅装束混搭。和奇魅衣物相同,与盔甲搭配的奇魅服饰往往也是以现实衣物为基础的。有的换生灵更偏好现代装束,因此其魔翳也非常现代风,甚至带有未来主义的色彩。

对于凡人而言,魔翳是不可见的,奇魅盔甲也是如此。赤身裸体举行舞会,会引起轩然大波;而要是一群人一丝不挂跳来跳去,嘴里高呼战吼,还挥舞着看不见的武器,那就更要让凡人大惊失色,他们一般会把这群换生灵送进附近的疯人院里。当然了,你只要在魔翳之外还穿上几件凡人的衣服,就可以避免这种尴尬了。

QUOTE(边栏)
Chimerical Weapons and Damage
奇魅武器及其伤害

像刀剑、战斧之类的奇魅武器,被独自归为一类。这些武器只有在换生灵和受迷诱的凡人眼中才是真实可见的。大多数奇魅武器都是纯粹由梦境塑造出来的,没有物质实体。因此凡人看不见也摸不着。和创造奇魅服装的方法类似,有的奇魅武器是将梦华织入现实物体后的产物。这些物体能被凡人看见,因此他们会很奇怪为什么有人挥舞木棒,“假装”在练习剑术。奇魅武器所造成的伤害也是奇魅(或者说“虚幻”的)伤害。然而要是这类武器击中了换生灵,那他就会逼真地感受到这种伤害,逼真到能让他相信自己已经断手断脚、脊椎粉碎,或者头破血流。和现实世界的武器所造成的致命伤不同,奇魅伤害不是真实的。

奇魅武器造成的不是挫伤、割伤或刺伤,而是削去换生灵的梦华,割裂他的妖精本质,让他在重击下不省人事。它产生的痛苦和凡间武器并无差别,但实际上奇魅武器只能暂时杀伤凡人肉身里的妖精魂魄。很多人描述过这种感觉:感官渐渐熄灭,撕心裂肺的痛楚,一股冰冷的麻木渗入四肢百骸——所有这些感觉都是板讷占了上风造成的结果。

要是换生灵被奇魅武器“杀死”,那他清醒以后,就只能记起自己的凡人生活了。他们再也想不起自己的妖精生活,也不会记得世上还有换生灵这样的生物存在。由于梦华被剥夺,他们被重新打回尘世。这些换生灵再也无法看到或接触奇魅——就算是自己的奇魅衣裳和武器也不行——除非他们再一次被注入梦华,想起了自己的妖精身份。突然被剥去梦华的换生灵醒来后,会奇怪自己为什么躺在一处陌生的草坪上,手里还攥着一把黄油刀。

换生灵通常用那些现实中毫无危险的物体,作为创造奇魅武器的基础。比如木棍、细绳加羽毛,可以化成弓箭;一支没削尖的铅笔可以重塑成一柄弯刀。同理,木工锤也能变成一把战锤,铅笔刀在奇魅化之后会变成致命锋锐的短匕。

据说也有换生灵用真正的凡间武器来创造奇魅,这种事情很少见,但并非没有。不管怎么说,奇魅伤害是戚族之间公认的底限。那些残杀同胞的换生灵会被板讷侵蚀,因为他们夺走了现世和桃源的一部分梦境。和杀人一样,真刀真剑一样能杀死换生灵。用真剑创造出来的奇魅武器,只是让这件武器造成致命的真实伤害之外,还能产生奇魅伤害(也就是说,刀剑伤害换生灵的凡俗肉身,而奇魅则撕裂其妖精本质)。由于换生灵可以用各种方法让奇魅造成真实伤害,所以很少有人会在凡间武器上塑造奇魅,除非这样的奇魅武器别有用途。不管怎么说,扛着一把六尺长剑招摇过市,会毫无必要地引起执法者的注意。

Items, Objects and Places
物品、物体和地点


像奢华的枕垫和帷幔,昂贵的餐具和桌布,花样纷繁的地毯和舒适的座椅,这些日常用具都能以奇魅的方式创造出来。虽然这些用具有的是在平凡事物上创造出奇魅的形象,要不就是纯粹用梦之材料塑造而成。对换生灵而言,这些物品和凡人眼中现实世界的物品并无差别。只要换生灵能看见或摸到这些事物,他就能吃穿使用这些物品。

同样地,妖精的梦华也能用于变化整栋建筑,创造出奇魅居所,好客的避难所和气氛融洽的聚会场所。而那些更为神奇的地方,比如湖底城堡,可能完全是由梦华筑成,通过顶尖的妖精匠人和建筑师之手,将梦想化为现实,并精心塑造一番。未受迷诱的人无法看到或触碰到这样的建筑。这些建筑的选址也多半在人迹罕至的地方,以免让满载板讷的凡人误入其中,彻底摧毁它们。

大部分奇魅建筑都建立在已存在的楼舍上,其中不少是老旧的弃屋,不会引起什么注意。比如一间的破旧书店,始终挂着“打烊”的招牌,但它可能是一间舒适的妖精酒吧,或是某位妖精贵胄的居所。在换生灵眼中,这栋屋子油漆崭新,窗明几净。更有甚者,换生灵有时也会聚成一个小镇或村庄,虽说这种事在现代越来越罕见了。不过呢,那些凡人眼里的鬼镇可能正是一座繁荣的戚族聚居地哦。

以梦之砖瓦重建,古老的废墟就能焕发新生,蘑菇环也会变成妖精们载歌载舞的场所。就算是换生灵离弃已久,这类地点依旧会蕴藏着一种玄妙脱俗的气场,然而这些奇魅建筑也可能会因为某个无神论者的质疑心而土崩瓦解。

静态奇魅中最少见的是交通工具,因为它们用途有限。就像其他物体那样,换生灵能赋予滑板、摩托车和汽车奇魅的形态,让它们在其他换生灵眼里呈现出可笑、恐怖或是其他惊人的形象。这种做法比在交通工具中注入幻梦之力,让它具备飞行或攀爬峭壁的能力,更为常见。因为交通堵塞是很频繁的事情,一旦碰上就意味着奇魅交通工具会在瞬间化为乌有,只有克服凡人的质疑,或者在满溢梦华的地方,戚族们才能驾驭飞毯在空中翱翔。

而要是换生灵驾着一条飞毯在空中遨翔时,凡人的质疑压倒了他的梦华,那他就会立即从现实世界中被放逐出去(就好像板讷要保护自己免受入侵一样),被扔进幻梦乡里的某个地方。因此换生灵将彻底迷路——他会迷失数小时,数天,甚至数年——在无垠的幻梦乡里,他要拼命搞清楚自己究竟身在何处。所以大部分换生灵都不会去尝试这种华丽夸张的把戏。不过呢,换生灵们还是创造出了很多魔法马车和类似的交通工具,用戚族贵胄们钟爱的方式载他们前往宫廷。

QUOTE(边栏)
Chimerical Trappings
奇魅装潢

在创造或重塑一座自由堡时,换生灵必须永久性地投入梦华(参见第34页“自由堡”一节)。这样他就能在一定程度上塑造这座自由堡,使其顺应自身的意志。比如一位公爵夫人造出一间大型鸟舍,其中豢养着奇魅飞禽,而在她之后统治此处的公爵可能会认为,若在这片空地上建起犬舍更合心意。而第三位继任者则要将这片土地辟作石头花园。这一切全看主人自己的喜好和选择。有的人不喜变动,觉得600年前统治者的布置于今同样合宜。不过即便是这样的怀旧派,也会在自由堡上留下自己的个人痕迹。历代换生灵们总会留下些东西,一如他们曾经承前人之遗惠,自由堡当前的居民往往会发现,这些奇魅物体的时常会微妙地改变形状和颜色,以尽量取悦如今的主人。比如说,餐具会改变花纹,园中深粉色的玫瑰会转为明艳的淡粉色,又或者一把硌屁股的椅子“长出”了舒适的座垫。

当若干换生灵聚居在一起,却找不到属于自己的自由堡,他们往往会在凡间某地注入梦华,对它进行奇魅装潢。这个地点可以是屋子、房间、林间空地或是某座操场。这样他们就有了一处安居之所。因为每个换生灵都要暂时在其中贡献一点梦华,因此其迷诱之力更强,也更能抵抗附近凡人板讷的侵蚀。换生灵并不能从这类地点中汲取梦华,因为它并不是真正的自由堡或林间空地。不过它还是给造访者们提供了休憩、工作或娱乐的地方,让他们避开了好事凡人的打扰。

Crafting Chimera
创造奇魅


博甘族(Boggan)以精于制造奇魅物品而闻名,诺克族(Nocker)更是这方面的大师。这两大戚系(kith)都在创造奇魅物体的过程中获得了莫大的欢乐,但这可不是他们两族的专利。不管哪个换生灵,只要掌握相应的技巧,就能用幻梦乡中的原生材质来塑造奇魅。但是,要将心中所想精确地创造出来,这可比听上去要难得多。在熟练的过程中,换生灵往往会造出很多畸形残缺的奇魅。

除了建筑和服装这类频繁要用到的奇魅之外,大多数静态奇魅的寿命都很短,有些更是只因一时兴起而被制造出来。它们各有用途,也不会想要摆脱主人的控制。还有些奇魅则拥有知觉,一不留神就会逃入幻梦乡里。

QUOTE(边栏)
Of Tunnels and Doorways and Chimerical Dungeons
隧道、门径和奇魅地下城

虽然凭空变造出奇魅隧道、门或城堡是能办到的,不过安置这些建筑的开阔空间却必须事先存在。而要是这些建筑位于凡人社会中,你还得考虑一下僵化的现实。你可以在墙上造出一道奇魅之门的幻象,但它并没有被安装在墙上,也不能通过它来穿墙。因为这面墙依然是固体,只是加上了奇魅的“装饰”而已。同样道理,奇魅隧道或地下城也不能凭空出现在地底的土壤里。你只能在已有的地下空间,比如洞穴或矿坑里建立自由堡,要不然就设一扇门,通过它踏上位于近梦界(Near Dreaming)的自由堡。而在幻梦乡里,一切皆有可能。坚硬的土石中可以凭空建起奇魅地城,月光阶梯盘曲而上直入云霄,飞翔的糖果屋子和其他梦幻建筑都能在此间找到。

Animate Chimera
活化奇魅


很久以前世界诞生之初,
他们宛如火焰般欢舞,
彼等吟唱歌谣数百年,
歌中词曲却从不重复。
——萝丝•费里曼,《一文不名的妖精》


与静态奇魅相对的,是活化奇魅。从虚构出来的朋友、看不见的玩伴,到会走路的泰迪熊玩具,稚子们特别喜欢安全又可控的活化奇魅。他们也会害怕那些看起来一点不可爱不友好的奇魅怪兽(除非在某些特殊情况下)。奇魅不会采用人类的样子,虽然像带翅妖精这样的类人奇魅会更受欢迎——尤其对稚子们来说更是如此,因为这样他们等于有了一个能陪他们玩的兄弟姐妹。

Friends and Helpers
朋友与助手


很少有活化奇魅是在一番深思熟虑后被创造出来的。恰恰相反,他们都来自于换生灵无意识的心灵。不少换生灵会为自己造出奇魅的顾问,与这些呈现人类、野兽或种种奇幻外形的生物交谈,倾吐心中的郁结和志向。因此这些奇魅往往也拥有开口说话的能力,他们有的只能简单地安慰主人,有些拥有知觉的奇魅还会奉上金玉良言。这些奇魅伴侣会和创造他们的主人一同结伴而行,也可以充当仆从、艺人、卫兵、甚至是屋子里装饰性的居住者。

奇魅同伴的诸多种类中,流行较广(尤其是在释族之间)是妖精战骑。这些兽类通常以神骏马匹的形象出现,生着飞扬的鬃毛与长尾。妖精战马都添置着奇魅装饰,比如镶嵌宝石的缰绳与鞍具,或是刺绣华美的天鹅绒鞍垫。因此,在贵族们旅行和狩猎时,这些奇魅兽是让他们引以为傲的坐骑。少数妖精更喜欢使用独角兽、狮鹫或其他幻想生物,不过这种情况非常少见,而且其脆弱的妖精本质在板讷的侵蚀下,是无法持久的。有些奇魅兽甚至还拥有智能。这样的奇兽可以充当顾问,还可以离开其主人遨游幻梦乡。

Adversaries and Foes
对手和敌人


有的活化奇魅会成为创造者的敌人和对手。但不管是赋予了人类、妖精、动物还是奇幻的造型,这些奇魅基本上都是充当戚族练习击剑、枪术和狩猎技巧时的炮灰。穿过林子追击“野蛮又危险”的奇魅,这可是某些贵胄最喜欢的消遣了。

Chimerical Monsters
奇魅怪物


虽然人们对日本怪兽特摄片、尖牙利爪的野兽的传说、还有种种妖怪奇谭都嗤之以鼻,但换生灵可没有这份闲心。因为奇魅怪物不仅真的存在,还会严重威胁到戚族的性命。只要没有凡人在场,奇魅怪兽就能影响现实世界,他们会开门,甚至还能使用现实物品。也就是说,换生灵光是躲进附近的房间把门关上,是躲不开这些充满敌意的奇魅的——除非他躲的房间里有许多凡人。当然啰,如果房间里有很多极具创造力的凡人(比如FX设计工作室或是某个艺术家的聚会),这法子就不一定奏效了。和换生灵一样,奇魅怪物会吞噬梦华成长,有的还能进入现实世界,出现在有创造力的凡人身边。

奇魅怪物的爪牙和奇魅武器相同,能撕裂换生灵的妖精本相,破坏其妖精记忆。不过比起“死”在巨龙口中的英雄,这些都只能算是小打小闹,因为这些换生灵会真切地感受到痛楚,并遗忘自己的妖精身份。虽说假以时日,并注入梦华,他就会恢复,不过也有可能永远记不得自己是谁。并不是所有的幻想生物都这么可怕,但它们确实会对换生灵造成巨大的威胁。

在奇魅怪物中最不受控制也是最危险的,要数“孽伏煞”(nervosa)了。这些恐怖的生灵从疯狂中诞生,呈现凡人、动物或怪异的外星生物等百变形象——他们甚至可以不具实体。由于这些奇魅是疯狂的造物,因此他们也全无理智可言。其行为毫无意义,而其力量也深不可测,支配他们的动机更是时刻变化着。

和催生它的那股疯狂一样,孽伏煞极少会呈现出让人分辨的规则形体。你更没法根据产生他们的疯狂的种类,或是孽伏煞面对不同刺激时做出的反应,来区分这些奇魅怪物。其中有些在诞生后甚至会进化出更高的智力。这些稀有生物更危险,也更恐怖。许多孽伏煞还会进入幻梦乡中,不久再次出现时产生出了自我意识。

还有一种最危险的奇魅怪物,名为“夜魇”(noctnitsa),它们来自换生灵的噩梦。这些妖怪的外型通常直接或象征性地反映出了换生灵最深也最脆弱的恐惧(比如在某些病态地害怕蜘蛛的戚族面前,变成一头滴着毒液的巨型蜘蛛)。夜魇带着深深的恶意,虽说毫无智力可言,但本能驱使他去折磨创造自己的人。尽管无论神智是清醒还是疯狂,都可能催生出夜魇,但还是有人认为,夜魇是孽伏煞的一种。

* noctnitsa:查无此词。可能是指波兰神话里的nocnitsa,也被称为night hag。

有不少奇魅怪物会呈现神话生物的面貌,比如龙和狮鹫。而有些则成为地精、野生动物或是人类难以想象的事物。无论是由换生灵所创造,还是诞自于人类的集体无意识,这些奇魅生灵往往不受任何人的控制。其中大部分都令人畏惧、体形庞大,寿命惊人的长。而有的奇魅甚至宣称自己是从“大碎溃时期”(Shattering)遗留至今的传说生灵。还有些则自称是由释族所创造,以测试释族骑士的实力,让平民们遵纪守法,同时保护他们。

QUOTE(边栏)
Seen and Unseen
有形与无形

看得见的妖怪和看不见的妖怪,究竟哪个更叫人害怕?有的换生灵害怕具有肉身的孽伏煞,因为他们能造成致命的创伤。不过还有许多换生灵认为,没有形体的孽伏煞才是最危险的,它会让人彻底陷入焦躁不安。你可以想象一下,无论你躲到哪儿,都有这样一只疯狂的生物尾随着你。你能听见它的脚步声,感受到它的呼吸喷在你脖子上,闻着它的恶臭,感受到它的恶意,然而你却看不见又摸不着它。当然了,它也碰不到你——除非支配其行为的法则突然改变,而这怪物又打算乘你没留神时把你的脑袋拧下来。

Banality and Things of the Dreaming
板讷与幻梦乡之物


邻家孩子的帽儿上有个花圈,
像她的午后裙装般夺目耀眼,
柔软又镶满褶边;
她越过花园的墙头告诉我,
她不信世上还有妖精,
又觉得妖精故事全都是痴人说梦。
——萝丝•费里曼,《邻家的孩子》


“板讷”就是彻头彻尾的质疑——质疑那些人们不可能看见或听见的东西,质疑魔法、怪物和妖精的存在。质疑一切不平凡的事物。任何事物要是会动摇先入为主的观念,板讷就会把它同人们的心灵隔绝开来。质疑压迫着人类的个性和孩子们的奇思妙想,扼杀了创造力,它拒绝相信世上存在任何没法解释和神秘的事物。为了将凡人从《黑暗世界》的恐怖中隔绝开来,板讷也抹灭了它的美、活力和阴森可怕。

就像人类的信念和梦想创造了幻梦乡,他们的质疑心也粉碎了魔法,将幻梦乡与凡世割裂开来。这股让世界沉寂的力量不断折磨着换生灵。它不但侵蚀着妖精的感官,也会危及那些由梦华造就的事物,甚至可能彻底摧毁这一切。换生灵持有的静态奇魅(比如服饰或武器)也许会得到更好的保护。而那些不属于换生灵随身装备的物品,一旦曝露在浓厚的板讷中就会开始瓦解。

由于大多数人身上都带着板讷的萌芽,因此活化奇魅会尽可能的避开人类。如有人类在场,大多数活化奇魅都会在被目击前消失不见,以此保护自己。同样,带有板讷之人的触碰也会驱散这些奇魅,对他们造成伤害,剥去使他们成形的梦华。

有些凡人一点儿创造力也没有。这类缺乏想象力的凡人,被称为“迟暮者”(Autumn People),他们会从自己触碰到的一切事物中汲取梦华,他们所经之处只留下灰暗和板讷。换生灵(以及有智能的奇魅)都十分畏惧迟暮者,因为他们是戚族所珍视之物的死敌。那些板讷深重的人,比如迟暮者或猎妖人(抗拒自己妖精本质的换生灵),甚至只要靠近就能摧毁奇魅。由于奇魅往往只有一丁点梦华来维持成形,因此在面对板讷时,他们是如此脆弱又短命。这也就是为什么有知觉的奇魅往往要逃离凡间,更钟情于幻梦乡的另一个理由。

The Mists and Enchantment
迷障与迷诱


板讷还会带来其他的效应。其中之一就是所谓的“迷障”。随着质疑驱逐了凡间大多数妖精,摧毁了大量他们赖以维生的梦华后,它也在魔法和凡俗之间竖起了一道“帷幕”。这道朦胧的无形障碍,让换生灵们无法记起桃源,也让往日的妖精生活化作消散的回忆。迷障也阻隔了凡人之间梦华的流动,抹去他们目击超自然事件的相关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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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laces of Glamour
梦华之地

那里有花园,蜿蜒的溪河在其间闪耀,
园里树枝上鲜花盛开,一片芬芳;
这里有森林,跟山峦同样古老,
围住了洒满阳光的一块块青草草场。
但是,啊!那深沉而奇异的巨壑
沿青山斜裂,横过伞盖的柏树!
野蛮的地方,既神圣而又着了魔--
好像有女人在衰落的月色里出没,
为她的魔鬼情郎而凄声嚎哭!
……
谁都能见到这宫殿,只要听见了乐音。
他们全都会喊叫:当心!当心!
——塞缪尔•泰勒•柯勒律治,《忽必烈汗,或梦中呓语》
(引文系翻译家屠岸先生译作)


虽说换生灵是来自幻梦乡的生灵,但他们却被禁止回归故土。桃源对他们而言遥不可及,不仅要穿过那些早已封印的门关和仙路才能前往彼处(至少这些通道都在物质界这一侧),还要为抵挡质疑的寒潮披上凡人肉身,同时又要冲破肉身凡胎所带来的板讷的障碍。对于他们的肉体本质来说,板讷始终是一种威胁,换生灵们非常需要找到可以让自己休养生息的地方。在酷烈的尘世中,面对那些时刻蚕食着他们妖精之魂的威胁,戚族们也寻求着精神上的慰藉。因此,他们必须找到某些和幻梦乡紧密相连的地方,开辟一处能卸下凡人伪装、恢复真我的场所。那些没有私人庇护所的换生灵,通常会前往各种各样的收容所,寻找临时的庇护和伴侣。

尘世中这样的地方并不在少数(虽说比起大碎溃时期之前,数量还是大为减少了),它们都蕴藏着梦华。相比凡间的其他地方,这些地点与幻梦乡的距离更紧密。同时,比起那些缺少“魔力”的土地,它们也保持着如梦似幻的壮丽景致。

Attached Image

Freeholds
自由堡


我徘徊漫步于青山翠谷间,
寻到了别处不曾体验的平和,
我聆听鸟儿吟唱天使的歌,
凝视欢笑奔流的溪河。
——理查德•法拉利,《茵梦湖島》


光阴流转,板讷渐渐侵蚀了原本遍布尘世间、充满妖精魔力的天然土地。迷幻的森林,神圣的园林,幽秘的峡谷,还有妖精之环早已一去不返。恢宏的仙境城池和巨魔堡垒也全都化为乌有。魔法岛屿消失在迷障彼端,隐匿在遗忘的阴云背后,就连妖精们的目光也无法洞见。大多数妖精之径,或者说“仙路”,那些一度连通桃源之境的道路,如今则在凡人质疑的重压下紧锁门关。

除了这些罕见的地点外,世界上还有些地方依然保存着最初的梦华,且与幻梦乡紧密相连(参见第45页“仙路”一节)。在这些地方,换生灵们可以从质疑和理性的轰炸下求得安宁。连板讷也无法染指此处。因为它们从未受到过质疑的玷污,这样梦华充盈的土地名为“自由堡”。

自由堡存在于凡间,深受梦华的影响。和换生灵一样,它们有着一重平凡的伪装,在凡间以普通房舍、店铺、路边旅馆的模样出现。不少自由堡还被施加了妖精魔法,其防护结界能让自由堡在未受迷诱的人眼里显得微不足道。人类会如往常一样走过某件妖精酒馆,除了一栋被人遗弃积满尘灰、迫切需要维修的屋子,完全没有任何可以吸引他们注意的东西。同样地,某位公爵的奇魅宫殿也会披上一副“凡人皮相”,伪装成令人毛骨悚然的维多利亚式老宅,让任何靠近的人感到局促不安。

自由堡构成了戚族社会的基础,也形成了现代换生灵生活于其中的封建体制。自由堡中的梦华则为统治此处的贵族和庶民提供力量。有些自由堡横跨两界,它在幻梦乡中还有一个奇魅实体。这样的自由堡往往充当前往近梦界的通道。

自由堡也是换生灵生活的中心。大多数戚族都生活在凡尘俗世中,他们往往会将某座自由堡视为自己真正的家,在那里他能过得舒适安逸,做回真我,也不会招来多疑凡人的嘲弄和否认。而有些换生灵,特别是贵胄,绝不离开自由堡半步,而这种长时间的幽闭生活也会导致贵胄无法应付现实世界的事物。(?)

(原文这里用了constant exposure,长久的曝光?)

正因为自由堡具有如此价值,换生灵们才会一心一意忠诚于它。许多人对它过分关心,有时候甚至连“怎么布置家居”这种琐碎的小事也会升级成全面的争吵。自由堡面对的危险就是对换生灵个人的威胁。守护自由堡则是戚族最神圣的责任。

在自由堡中,梦华最集中的地方要属“烽火”,或者说“灶火”(Ignis Vesta)。作为自由堡的核心,这束奇魅火焰乃是整栋建筑魔法的聚焦处。只要烽火还在燃烧,这座自由堡就能屹立不倒。倘使烽火燃尽,自由堡将会迷失于板讷之中。在大碎溃时期,释族去国,他们中许多人关闭了自己的堡垒,空留烽火燃烧。这些余烬仍闷燃不熄,等候着主人回归。而在大复还时期,许多闭锁的自由堡再度被唤醒,迎接其释族旧主重归故土。北美洲所有的烽火,都来自于至高王大卫(High King David)的自由堡:塔拉-纳(Tara-Nar)的圣井中燃烧的辉煌圣火(Great Balefire)。而爱尔兰地区的辉煌圣火则位于阿尔斯特之王芬恩(King Finn of Ulster)的自由堡:艾明•马恰(Emain Macha)永恒不灭的核心。

* Emain Macha也就是位于爱尔兰阿尔马郡的古代建筑,纳文堡垒(Navan Fort)。基督教传入爱尔兰之前,此处为阿尔斯特国王的权力中枢。同时Emain Macha也是凯尔特神话里的女战神。

要创造一座自由堡,需要付出难以想象的努力。经过一番精心选址(这项工作可能要历时数年到数十年),建造者必须从另一座自由堡引取烽火,将自己的梦华融入其中,这是为建立自由堡做出的永久性的牺牲。而在现代,戚族们更多时候只会唤醒某座自由堡。这些“沉睡的自由堡”一直空置着,从大碎溃时代就被遗弃至今,其烽火只剩下余烬,等候着换生灵的碰触来令它重焕生机。

许多换生灵通过发现或受赠予的方式来获得自由堡(当然也可能是完成了某些任务,或是担任某个大君的侍从所得的奖赏,也可能是通过遗产继承的方式取得)。当一名换生灵发现或获赠某座自由堡时,他就必须发下誓言保护这座堡垒,同时将自己的梦华注入其中。一旦自由堡有了主人,除非主人过世或自行放弃,其他人都不能宣称拥有这座堡垒。自由堡的主人可以从堡中汲取梦华,也可以让别人也分享这一特权。还有些换生灵会通过名为“掠梦”(Reaving)的手段从自由堡里窃取梦华,但这种行为不但会伤害自由堡,甚至有可能毁了它。

自由堡的奇魅形象和它的凡间面貌或多或少总会有点关系。枯木林中一座摇摇欲坠的府邸可能会是某位公爵的府邸,而另一位女大公则将自己的宫殿建在弃置的仓库或荒废的教堂里。对于那些有地位的换生灵而言,他们的品味决定了其自由堡呈现什么样子的面貌。幻梦乡会分辨出这个换生灵是否有权做出这个决定,并以梦华来实现它。

自由堡千奇百怪的外形往往会让妖精雏儿们惊诧不已,并且提出一些“里面和外面是不是一样”的问题。然而这座自由堡的凡间面貌可能是车厢式公寓(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每间房间都能通往前面的另一间,就像火车厢一样相连),它有着十英尺宽的房间,夹在两栋建筑之间,但它的内部却不一定很拥挤。实际上,当你穿过大门,在你面前的可能是一座宽广的大厅,气派的螺旋梯和另一边厢的舞厅。当然啦,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自由堡的面积由它的实力决定。一座只藏着一丁点儿梦华的寒酸的自由堡,永远也不可能像拥有传奇力量的自由堡那样气势恢宏。只有当自由堡的入口是一扇通往近梦界的门径时,这类扭曲空间的现象才可能发生,只有这样在自由堡的范围内才会一切皆有可能。完全处于现实世界里的自由堡,其空间和大小则完全受制于现实中的空间。

妙的是,拥有自由堡的换生灵也能在近梦界里对自由堡施加接近它在现实中的颜色。也就说说,要是现实世界里的自由堡以白色和金色作为装饰主题,那么在近梦界里也一样,不仅自由堡的奇魅面貌是白色和金色的,生活在附近的树木、草坪、鸟儿和动物也都是同样的色调。

自由堡对于换生灵而言是极为重要的,这不仅是因为它为戚族提供了庇护和梦华。大多数换生灵选择某座自由堡当作自己的家。虽说他们未必生活在这栋建筑里,但他们拥有一个在需要时可以回归的地方,在这里其他换生灵会照顾和保护他们。自由堡也为戚族们提供了会面的场所,无论是正式会谈还是闲聊小聚。有些戚族在为贵族宫廷效力,更进一步地,有些还供职于本地区的换生灵政府。最后,自由堡还是知识与宝物的贮藏库。若没了自由堡,换生灵的社会将像缺了水的花草,日渐枯萎。

Glades
秘境


相对于人为修建的自由堡,秘境则是天然生成的梦华源泉。有的自由堡建立在秘境之中,但并不意味着所有的秘境都是自由堡。戚族们往往将这些林中之地当作休憩、和平冥想和补充梦华的地方。秘境只能在尘世间最隐秘的地方觅得,而它正是应了人们的梦想而化为现实。几乎所有人都曾渴慕过这样一方小小的天堂,它频频被通俗作家和严肃小说家们所描摹,也曾在不经意间被宗教信徒们“发现”。秘境一旦被发现,就会被珍而重之,尘世间再没有其他地方能受如此重视,秘境的边界也会被严格地看守起来。

秘境并不一定很狭小,也不一定出现在林地间。它们可能是绿茵覆盖的小丘,开阔地带,小果园,山间牧地,甚至可能是遍布鹅卵石的溪流河畔,或是隐秘的湖泊。无论秘境以什么形式出现,它们都有一点共同之处:从当地导引出魔法的圣石。就像烽火那样,圣石是秘境的核心,它储藏着梦华。秘境很少为私人所有,它的梦华属于那些初次梦见它的人们(至少在那一夜里是这样的)。

圣石并非秘境最吸引人的特色。事实上,有些秘境虽然被可堪夸耀的史前巨石(独立的高耸石块,或是祭坛状的平顶岩石)所包围,不过通常而言,那些石块并非真正的圣石。这些史前巨石令人印象深刻,吸引了许多人的关注,不过也并不是说,这些令人难忘的巨石就不可能是秘境圣石了。位于爱尔兰的“命运之石”(Lia Fáil)就是这样一例。但像“命运之石”那样,只因为获得了很多关注就变成了真正的法力源泉,这种情况实在少之又少。它们太过显眼,因此可以被轻易窃走,掠夺秘境的魔力。而大部分的圣石更有可能在树荫下,在根系的环抱中,在麇集的苔藓中。

* Lia Fáil在爱尔兰语里意为命运之石,是爱尔兰米斯郡的塔拉山上的一座古代遗迹。它是历代爱尔兰至高王(High Kings of Ireland)的加冕石。

QUOTE(边栏)
Hiding the Sacred Stone
藏匿圣石

圣石通常都被彻底藏匿起来,或者至少被伪装成不太显眼的样子,以免秘境遭到劫掠。一则来自英国康沃尔郡的传说提及,大法师梅林曾寻找一块强大的石头作为巨石阵的力量中枢。在梅林游历不列颠诸岛搜寻这块石头时,他在一处隐秘的圣地里发现了自己想要寻找的圣石。传说提到,这处位于爱尔兰的石环的祭司们饶有兴致地看着梅林研究那块强大的祭坛石板,它是这片圣地已死的核心。然而当大魔法师绕过祭坛石板,转而流连于大石环一侧某块更小更不起眼的石头时,祭司们神情从愉悦变成了悲伤。据说当这块圣石被取走远隔重洋之后,石环中的其他石块全都哭泣着崩散为齑粉。

Trods
仙路


道路迢迢,
向未知处。
一树瞪我,
却无面容。
——伊丽莎白•马铎•罗伯茨,《怪树》


就像高速公路网一样,仙路一度曾联通众多自由堡,将桃源和幻梦乡中其他地点贯通无碍。这些充满魔力的道路,如今虽然数量远逊于过往,但依然为戚族们提供了从一地前往另一地的方法。在“大碎溃”时期后的六百年间,几乎没有仙路通畅运行。当板讷将桃源大门紧紧闭锁后,大多数通往幻梦乡的道路也随之被封印。那些依旧可用的仙路极难得觅得,若非在正确的时机和仪式下几乎不可能打开,而且使用时也极其危险。这些仙路也不再通往桃源了。那些渴望踏入桃源这片奇迹国度的人,往往会发现自己已经被困在深梦界(Deep Dreaming)中的某处了。

幻梦乡中的道路:“仙路”(至少是那些位于近梦界中的仙路),能让换生灵无需畏惧板讷,自由运用其术艺穿行于两地之间。当换生灵从某座自由堡出发前往另一座时,从跨上仙路的第一步起,他就已经离开了现实世界。这些仙路带他踏入近梦界,而在另一座自由堡处重新返回现实世界。有些仙路则会突然将旅行者带到幻梦乡中某个特殊的地点去。这些地区可能危机重重,因为在与世隔绝600年后,换生灵早就不再踏足这些地方了。(?)

畅通无阻地从一处前往另一处,又能让旅行者立刻出现在预定目的地的仙路已经少之又少了。相反,那些使用仙路的人必须经历一段货真价实的旅程,有的往往还要卷入冒险经历中去。毕竟嘛,幻梦乡是由故事构成的。

仙路中的旅程有时候轻松迅捷,换生灵能立刻抵达目的地,而有些时候则奇险迭出,充满了挑战,且旅程漫长。虽然在幻梦乡里,能更轻松地使用魔咒和其他魔法手段让旅行变得更快速。但不管怎样,大多数仙路之旅所花去的时间,和在现实世界里前往目的地所用的时间没啥两样。此外,有些特别勇敢(或绝望)的换生灵还会踏入远梦界(Far Dreaming)中寻找捷径。偶尔会有戚族发现,旅行了几天或几周,在现实世界中却只过去一瞬间。这正是幻梦乡里时间流动的特质。有不少仙路已经无法随意使用了。它们中大部分需要魔法口令才会开启;而有些则只在特定季节或一天中某个时间段里才会开启入口。有的仙路需要献上某种祭品,有的则需要解答谜题方可踏入。不管什么条件,你都要满足之后方能踏上仙路,而在路上往往还有更多的谜题和阻扰出现在你面前。

当释族在“大复还”(Resurgence)时期归来时,他们逐步接管了那些因为梦华涌入而被打通的仙路,这让他们能够离开桃源。释族很快明白了这些仙路的价值,他们把守住这些仙路,前往那些重新开启和收复的自由堡,确保这些道路可以用来转移军队,送出密信,管理贸易和探索幻梦乡。(?)

有些释族领主会鼓励幻梦乡里的臣民们在仙路的尽头建立家园。在能获取更多梦华的地方,妖精们可以建起家宅和工坊,也可以很方便地这些地方建成工艺制造场、妖精集市、秘密聚会地点,以及让深受板讷困扰的换生灵补充梦华的游乐场。这些地方还会涌现其他建筑,让那些不对贵族负有义务的换生灵居住在此。随着释族归来,许多这样的庶民在幻梦乡中定居了下来。不过,毕竟幻梦乡中还有一群始终生活在此的换生灵——其中自然有许多人对这群外来入侵的戚族心怀怨恨。

仙路的形态和大小千奇百怪。它们有的和现实世界里的道路毫无二致,有的则完全无视地形,缥缈于海面,又或是上接天穹。有些仙路是盘肠山洞,有的则直通波澜不兴、水晶般透明的湖底。当换生灵行于仙路之上时,他将隐于现实世界之外,也无法与凡间有任何接触。此刻他们已经步入了幻梦乡的国度,须得臣服在它那独特的法则之下。

每条仙路都有各自独特的感觉。有些感觉可能很鲜明,像是冬天的深寒;有些感受则若有似无,像空气一样无法捕捉。仙路往往(但并非总是如此)反映出其路程或终点上出现的人和物的特质。比如说,一条通往某个噗卡(Pooka)民团的仙路,会呈现出大量笑话和恶作剧的特征。比如有人答错谜语时,会有奇魅馅饼横空砸在他脸上,又或者每走一段路就要回答问题,才能继续前进。

The Silver Path
银径


所有仙路都有一个共同不变的特征,那就是“银径”。银径像是一条仙路的生命线,从旅行者踏上仙路的第一步起,他就能看到这条银白色的路径。对换生灵而言,银径是指引他前往目的地的路标,也能为他提供某种程度的保护,避开幻梦乡中的危险。只要旅行者还踏在银径上,奇魅怪物就很难发现并攻击他。有些更聪明的妖怪明白这一点,因此他们设计出种种诱饵和魔咒来愚弄粗心的换生灵离开银径,或是相信自己还站在上面。这不算什么,在很多地方银径会消失不见,有些地方则会变得难以循迹。旅行者们往往会发现,自己必须解开谜语,拼出图案或是战胜守卫才能继续沿着银径走下去。

那些灰心气馁、或者认为自己能找到捷径穿过幻梦乡的家伙们,多半是要倒大霉了。幻梦乡里到处潜藏着噩梦般的国度和恐怖的生物,它们渴求着妖精的血肉。骇人的陷阱,可怕的命运正等候着那些偏离银径的换生灵。他们有可能会迷失在异界的某处,在迷路的过程中神智错乱,成为幻梦乡里又一个外来陌客。更糟的是,人们可能会发现(鬼知道是多久以后的事情)他在疯狂的恐惧中蜷成一团,倒在仙路的入口处,暂时(也可能是永久)失去了自己的妖精本质。

Wild Portals
狂野传送门


狂野传送门在最近才被人们发现(或者说重新发现),它所通向的路径,乍一眼看上去就像是有银径的仙路。事实上,狂野传送门只能把人送往远梦界或深梦界里最蛮荒的区域。这些通道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违背传送门本来的用途。它们看上去可能尤为曲折或是做工粗糙;有的像是过度生长的植物所构成,和附近的其他植被颜色不同;有的则弥漫着一股古怪的气味。粗心大意的换生灵要是不慎踏进了一座狂野传送门(他还以为这是一条真正的仙路的入口),很快就会发现自己已经迷失在异界了。他没法找到真正的仙路,也不知道如何返回,只能期盼经过数天(或是数年)疯狂的冒险之后,自己能从这些混乱的国度找出一条路,前往那些幻梦乡里他能理解的地方。

没有人能完全明白狂野传送门是如何出现的。喜乐廷(Seelie)宣称它是哀怒廷(Unseelie)的杰作。而哀怒廷则将之归咎于喜乐廷。有的报告宣称是某些强大的妖精故意造出了狂野传送门,将敌人诱入其中,希望能将他们困在幻梦乡里极其危险的地方。而有人则主张,狂野传送门乃是幻梦乡自身的创造物,是它在大碎溃时期用于自我防卫的一种机制。还有人说,狂野传送门是试图继续和凡间保持联结的魔法的最后挣扎,当旧有的法术失败并且结束时,它会开启通往幻梦乡的全新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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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Dreaming
幻梦乡

世界之心,一花盛放,
花叶宛如白月霜。
黯淡传说,命运名望,
万般造化花中藏。
——威廉•巴特勒•叶芝,《一花盛放》


幻梦乡是和凡间彼此分隔,又紧密相连的国度。它诞自于凡人的梦境、创造力、恐惧和希望,如今早已超越其最初的大小,成了一处充满无限可能性的界域。任何人们能想到事物都能在幻梦乡中找到——只要你知道在何处能找到它。幻梦乡近在凡间侧畔,又与之交融,无处不在地渗透其中,反映出和它邻近、却更为平庸的凡界的某些特征。

幻梦乡一度是所有妖精的家园,然而在最近几百年里,它却成了让大多数妖精平民感到陌生的地方。从大碎溃时期开始,幻梦乡中大部分区域就已经断绝了往来,许多地方直到今天才被重新发现。有些妖精利用那些至今依然通畅的仙路,正在全力探索着幻梦乡。而大多数妖精则从没离开过“近梦界”,那里和邻近的凡间国度保持着几分相似之处。几乎所有换生灵都通过同一条仙路踏入幻梦乡。有的妖精在重新发现的故土上乐而忘返;有的则开始明白幻梦乡对于他们而言,和现实世界一样危险重重。

曾几何时,幻梦乡和凡世共为一体。在散断时期它们终于一分为二,成了妖精们独有的家园。而到了大碎溃时期,桃源同幻梦乡里的大部分区域和凡间隔绝了开来。而真妖精(the true fae):这些力量业已成为传奇,身躯由幻梦乡非凡本质所构成的古老、强大的妖精们,则逃进了凡人世界。他们不能(或不愿)逃离凡间,被迫通过换生灵的方式挣扎求存。将妖精魂魄囚禁于肉体凡胎之中,这是唯一能让他们免受板讷侵蚀的方法。

在凡间,换生灵面对的最大威胁是板讷;而讽刺的是,幻梦乡则由于缺少板讷而带给他们新的危险。在梦华富饶的幻梦乡里,生息着众多诡异可怕的奇魅,时刻威胁着那些偏离道路的换生灵。由于缺乏板讷的控制,幻梦乡中的现实变幻无常,让许多踏入这片梦土的旅者困惑不已。就像换生灵在凡间要面对板讷损伤妖精本质的威胁,在幻梦乡的大多数地区,缺少板讷会让他们进入一种名为“悖廊”的梦华过多的状态。换生灵的妖精魂魄必须拼命与凡间抗争,然而他们的凡人本质则要在幻梦乡里备受煎熬。

那些探索着这片神奇世界的人早已发现,幻梦乡包含着许多迥然不同的地方。幻梦乡的本质,以及它变幻不定的地形,混沌无常的气候,以及众多无法解释的现象,使得对它进行分门别类的研究难如登天。“无限的可能”只不过是“无望的迷惑”的另一种说法罢了。尽管要判定幻梦乡中某个地区的起始界线十分困难,但妖精学者们普遍认为这个世界分成三大部分。也就是众所周知的“近梦界”、“远梦界”和“深梦界”。

The Near Dreaming
近梦界


相比幻梦乡的其他部分,近梦界是离凡间最近的界域。它与部分现实世界重叠,甚至许多地方模仿着凡间的某些特征。因此,如果通过山里的某条仙路踏入近梦界,那换生灵很有可能会出现在一个与离开地点非常相似的环境中。耸立的峰峦和峭壁构成了一片神似的地形,而仙路本身则应景地变成了一条山路或小溪,将位于帷幕另一侧的凡间山脉分隔开来。

在近梦界,有些地区并不会映射出凡间的景象,而是由其统治者塑造这些地区的景观。正如妖精主人的性格和情绪会影响他们在凡间的领土那样,在幻梦乡中,这些因素也会影响他们的自由堡或王国毗邻的地区。大部分自由堡都在近梦界里有一重奇魅存在,这让戚族可以从凡间进入自由堡,并通过自由堡踏足他在幻梦乡里的居所。正是由于这种横跨两界的存在方式,自由堡同时会在凡俗和魔法的层面上反映出其统治者的情绪和健康状况。

还有不少近梦界的地区由各种各样的力量所影响。有些地方会因为人为之事而形成一座座建筑、公园或社区。一般来说,出现这种情况,多半是因为大量想象力和情绪堆积的结果。比如,一所由重症病人家属出资建立的小诊所,会在近梦界中唤起一座奇魅建筑,特别当这座诊所是出资者经过了多年梦想和节省后才建成时,更是如此。他们不仅是在凡间建立了一座诊所,同时也是在梦界中创造了一个梦想。

通过连接众多自由堡的仙路,人们可以踏入近梦界。因为许多自由堡存在于近梦界中,当释族开放仙路时,即便是换生灵庶民也开始习惯于使用这些进出现实世界的通道了。

虽然使用仙路旅行和在现实世界里用凡人的手段所花费的时间几乎差不多,不过许多换生灵却发现还有其他方式可以在幻梦乡中穿行。少了板讷,可以让“旅行”(Wayfare)之类的术艺施展起来更轻松,让妖精在幻梦乡的地点之间往来更迅速。此外,还有魔法骑兽可选,它们有的拥有术艺,有的则长了翅膀。这也能让换生灵的旅途更快捷。不过最重要的是,在近梦界里,仙路上的银径大多数时候都更安全、更宽阔,也更容易辨认并跟踪,比起梦土中的其他地方也更容易维持。只有在近梦界最遥远的边界处,银径才开始失效。

近梦界中有不少区域都盖着自由堡和妖精庄园。照管这些土地的换生灵们想把它们经营的更坚固,以此抵挡折磨着近梦界远方的诡异灾难。然而,尽管有这些静止不变的特征,你也绝不会把近梦界和现实世界搞混。在这里颜色更明艳,气味更鲜活,味道更刺激,天气也更为纯粹。凡间的雷暴绝对无法和幻梦乡里非凡的风暴——那些眩目的闪电、轰鸣的雷霆、瓢泼大雨和狂暴的风——相提并论。奇魅世界中一切事物都会变得更为激烈和清晰,就好像陷入板讷的事物则会变得更为模糊或逐渐衰弱一样。

在这里,情绪也变得更为纯粹。愤怒会点燃一蓬明亮火焰,就好像它被赋予了物质实体一样,而欢乐也会化成一股有形的情绪,在人与人之间散播开来。轻轻挥手间,浪漫故事开花结果,激情热爱不断升温;同样,在幻梦乡里,愉悦之情会变得更为诱人。然而不幸的是,负面情绪也会一样真实。恐惧宛如一柄炽热发白的利刃,而叫人窒息的仇恨品尝起来就像苦涩的灰烬。在梦乡里,痛苦也变得更强烈,当换生灵受到伤害,无论是由术艺、野兽还是奇魅物品造成的伤害,都会在凡间再度成真。

近梦界危险,但却引人注目,令人愉悦。相比其他地方,近梦界和它的种种怪异之处更容易让人一眼认出,也更容易吸引换生灵前来定居。这是因为会有一些板讷从邻近的凡间中泄漏进来,使混沌的幻梦乡变得更有序。对更遥远的近梦界地区,板讷则失去了效力,无法产生影响。因此,在这里幻梦乡变得更加怪异,于是也更少会有戚族旅行到那么远的地方。绝少有人会想要跨过近梦界的疆域,去更远处旅行。那些敢这么做的人都被视为疯子。而要是他们有幸归来,少不了要被贴上这一标签。

Far Dreaming
远梦界


近梦界的疆域之外便是远梦界,虽然二者之间的分界线其实很难判断。幻梦乡的这一部分疆域只能沿着仙路方可抵达,然而就算这样也充满了危险和迷惑。在远梦界中,银径的踪迹变得更加难以追寻,有时候它会完全消失,有时候则断断续续。即便只是沿着仙路而行,穿越远梦界的旅程也是极为危险的,因为这是一片混沌而不可预知的国度。在幻梦乡中只有非常有力的仙路才能延伸到这么远的地方。

远梦界的众多危险之一,便是有许多噩梦般的生物潜伏于隐秘之处。你也能在这里发现来自桃源的怪物,桃源的门关从600年前被封印之后日渐衰弱,这些怪物正是因此逃逸了出来。对于面对这些怪物的换生灵,要想预测出它们的普遍本性、思考过程或是反应能力,真是难如登天。这些怪物中有的会向你提供忠告和庇护,有些则想要把你俘获为奴,还有的则将进入自己领地的来访者当作血腥娱乐的狩猎对象。

如果说在近梦界的生活经历就像一段故事,那么远梦界之旅就像是坠入了一个神话和传奇。虽然释族掌握着关于这片国度的大部分知识,但有的换生灵为了逃避贵胄的统治还是踏入了远梦界。此外,在远梦界中待太久的人最终都会陷入悖廊。只有极少数,但也是最强大的妖精或奇魅才能在这里呆上够久的时间,在此建立居所。那些定居于远梦界之中的生物会在领地周遭留下自己独有的印记。在远梦界的大部分土地上,徘徊着有知觉的奇魅。有时候你很难说清楚到底是远梦界反映着这些奇魅野兽们的欲求,还是这片舒适的乐土吸引了它们前来此处定居。在远梦界中,一切皆无定数,唯有不确定性支配着这座国度。

虽然如此,在这里术艺也变得更加有效了,有些经典的魔咒还会引发在凡间无从得见的特殊效果。比如使用“旅行”魔咒时会激起阵阵尾烟,发出一声霹雳鸣响,或是空气撕裂的尖啸声;而使用“统御”(Sovereign)术艺时则会有一道微妙的光环笼罩,或是隐隐响起一阵嘹亮的号声。导致这一切的原因尚未有定论,可能是由于在远梦界中板讷变得更少了,也可能是由于这片界域本身的性质,或者是因为换生灵的想象力过于跳脱所带来的结果。

利用这片混沌的梦界旅行前往世界各地,要远比使用其他方法更快捷。当然了,迷路的可能性也更大。根据某些在远梦界中旅行过的换生灵所说,他们经历了为期数年的艰辛旅程,才再一次踏入近梦界,最终抵达凡间时却发现,离自己出发时只过了片刻。

远梦界也是许多通往深梦界的古老传送门的起点,这些门关常常被魔法奇兽、陷阱或释族设下用来保护领土的试炼紧紧把守着。在这里你可能会碰上一头斯芬克斯,他的谜语将是开启传送门——或是置你于死地的关键。然而这些谜语却不一定非得听上去很有道理。在这片远离凡间的国度,逻辑毫无用武之地,二加二不一定等于四。在这里,只有那些留心搜寻的人才会触发陷阱,而比起正确的选择,试炼更看重你的瞬间反应。另外,做出错误的决定会导致巨大的灾难。这片土地上充满了龙和独角兽之类的生灵,其中大多数都拥有难以想象的强大力量。

Deep Dreaming
深梦界


深梦界最为混乱无序。只有少数仙路才能一路直通其中,也只有那些通晓开启之秘的人才能使用它们。这片梦界彻底与板讷隔绝,它是永恒的混沌,反映出当下的渴望。深梦界对待造访者毫不留情。这里的变化更多是为了保护深梦界中某些秘密地点免受入侵,它以幻觉和不停变化的现实来掩盖道路,糊弄那些不属于这里的人。有些此地居民也不免被这些混乱所波及。

据说桃源就坐落于深梦界的中心,但这也可能是另一重幻象。没人能旅行这么远,或者说,至少从来没有人能重返凡间谈及此事。也许桃源根本不是妖精们的故乡,而是由迷障所化出的共同幻觉。在深梦界中存在着无数天堂,也存在着无数噩梦般的国度,其中充满了地狱般的酷刑和让人作呕的丑陋事物。

千真万确,在这里一切皆有可能发生。越是缺乏条理的事物,就越有可能在此出现。梦的逻辑(如果真有这么个玩意的话)主宰着深梦界,因为这一界域乃是潜意识创造力至深源泉的物理与精神具现。凡间强大的梦境互相冲突,以求在此呈现,它们有时甚至会出现在相同的空间里。就像你在梦中所看到的景色那样,深梦界将许多景物毫无理由地联系在一起。清醒世界中所发生的一切在这里将不再互相关联。在深梦界里也不再有因果关系。有的行为不再会引发结果,也不会带来关联反应,有些行为则还未发生就带来了影响。人和符号象征混为一谈,也会和某个实际并不存在的人产生联系。

通过“宇宙”层面的联结,深梦界以一种怪异的方式构成一个整体,其基本的式样由彼此相邻的界域来定义。深梦界中还存在着一些不受妖精支配的生物或物体。他们是这片界域与生俱来的一部分,不容忽视,没有哪个换生灵会希望遇上他们。换句话说,现实毕竟是一种主观之物。既然换生灵们会在深梦界中找到他们期盼(或恐惧)的东西。那么在换生灵进入这个界域之前,是否这些东西就已经存在了呢?关于这点还有待争论。如果某人念及某物,之后他就能在深梦界中找到此物,这就好像它回应了此人的想法而化成现实。叫人害怕的是,这些喷涌而出的梦华并不总是顺着创造者的期望和意图行事。它拥有自己的生命,反映出换生灵内心深藏着的希冀、恐惧、还有像欲望这样缺乏逻辑的念头。如果说,近梦界是故事,远梦界是神话,那么深梦界就是梦境自己的化身,梦是无法被控制或引导的——而这正是板讷所起到的作用。

(第一章:幻梦乡 结束)

This post has been edited by limengan: 2013-02-18, 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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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raphina Buchwald
2013-02-13, 06:26
Post #5


一被吉祥物表扬就愧到死声称自己是诺克族然而测试却总做总是猫娘的5国语言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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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节开篇诗歌翻译得十分美,专有名词的译法也颇巧妙!总之翻译得比我好,各种欣慰之情难以言表 (IMG:style_emoticons/default/wub.gif)

下面的章节也请继续这种风格 ^^ (我是来谄媚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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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虾米哟
2013-02-16, 08:32
Post #6


位面旅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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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得很给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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