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法师之路

## 神与人

​ 人最大的问题就是，有太多人觉得自己是神。而神最大的问题是，有太多神像人一样傲慢。对于拥有神力但仍为凡身的觉醒者而言，这个问题更是显著。如果你要成为觉醒者的一员，那你更得明白这点。这是一条通往力量的道路，但它也能摧毁你自己和你珍爱的一切。

​ 赫尔墨斯秘会的波尔波托斯·菲兹-安普瑞斯大师曾发明一个术语叫“危途”，用以称呼觉醒者所行的这条危险道路。它是劫掠者的疯狂嚎叫，是宗派法师的温和痴呆，是技术官僚的不容置疑，是灭世者的魔影重重，是野法师与异类法师的流浪旅途，是每个法师心中的疑惑不解。这便是升华的阴暗一面。当力量、骄傲与好高骛远在你的心中交战之时，你便走上了这道危途。

​ 你想成为一个法师？成为宇宙奥秘的神圣祭司？那就好好听我要说的话。我已经在这条危途之上行进多年，而这世界上没几个人比我了解它。

​ 在塔罗牌的大阿尔卡那牌里，每张牌都描述了一段充满了启迪与惊险的旅途。有人觉得这些牌反映了人生的不同际遇，而我觉得它反应的是法师之旅。或许塔罗牌本就是觉醒者用以指引他人的发明吧。我个人认为，装腔作势的伟特（译注：伟特塔罗牌的作者之一）不过是给他公司里的一个真正的觉醒者——也就是被遗忘的帕梅拉·寇门·史密斯，塔罗牌上图案的绘画者——提供了架构来传达她的思想。当然，塔罗牌早在伟特之前就出现了，其历史可追溯到巫士圣战早期。是伟特和史密斯普及了塔罗牌，给予了我们一个关于自己的愿景，不论好坏。

​ 在这个愿景中，有魔鬼与愚者，有审判与超越，而这与我们觉醒者的人生并没有什么不同。我们在这个充满了苦难的背景下进行着自己的游戏，试图控制这个失控的世界时又常常过火。我们为了自己对世界的理想而与朋友交战，却忘记了没有我们之间的战争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我们觉醒者就是这样，永远都在为了自己对现实的期许而发动战争。

​ 在这条危途上，你以后会听到很多像是“战争”和“圣战”之类的词，而这也是我之前提到的矛盾的一部分。我们声称自己目标高尚，但手上却沾满鲜血。还有人会跟你说，只有一方是唯一真正的道路，唯一真正的途径，是那条危途上唯一可靠的向导。

​ 那你听好了我这句话：

​ 全他妈扯淡。

​ 我们都是对的，也都是错的。

​ 唯一的真理就是真理不存在。现实取决于我们对其的理解。

​ 不论是好人还是坏人，不论在不在乎道德和世界上的其他人，所有法师都有着傲慢的弱点。他们都会编织能让自己显得高尚的谎言，而这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在你能令现实在你的胯下呻吟之后，也就很难再看到自己之外的真相了。

​ 我们的世界对于法师和魔法有很多浮夸的刻板印象，里面甚至有些准确的描述。但让我们无视它们并直面自己的本质吧：我们是拥有神力的人类。所以，我们依旧有着人类的爱憎、罪恶、自负和缺点。我们有着凡人的情感，我们哭，我们笑，我们愤怒，我们战斗，我们拥抱，我们爱抚，我们在夜里辗转难眠。就算能驾驭宇宙，我们依旧保有人性。永远不要忘了，我们是这个世界的圣愚。所以把它当作一场游戏吧，能让你保持清醒。

​ 在你听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的时候，记住，我也在撒谎。这是我的真相，不一定是你的。

​ 就像那句成语，见仁见智。

## 觉醒吧，沉睡者

​ 塔罗牌的第一张是愚者，上面是一个正要走下悬崖的漂亮男孩或女孩。没错，愚者是双性的，寇门塔罗牌里还有许多角色也是这样。我认为她是刻意这么画的，这样不论男女，摒弃了过往成见之人都能带入自己。愚者的背上带着自己的东西，身边有一条小狗在悬崖边上吠叫。他或她此时正仰望天空，在坠落与飞翔的交界间停留。

​ 我们就是愚者。

​ 作为人类，我们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是睁着眼睛的。但是紧接着，我们开始了第一次的呼吸，并且闭上了双眼开始哭泣。大多数人在那之后都没再睁开眼睛，而就算睁开了，也只会看到他们自己想看到的东西。或者说，别人告诉他们应该看的东西。父母的怀抱与医生的打屁股是大多数人旅程的终点。在觉醒者圈子里，我们管这些人叫沉睡者。他们生活，他们做梦，但他们看不见周遭的世界。

​ 还有些在恍惚中漫游的人。这些人能感觉到形状与声音，还能部分地控制自己的行动，但依旧处于沉睡的状态。他们被我们中的一些人称为*梦游者*，还被称为低等法师、天才、疯诗人、梦想家和圣徒。还有的梦游者半梦半醒，被困在既强大又无力的噩梦之中。我们称其为夜裔：吸血鬼、换生灵、还有在人与动物与神之间暴走的各类化兽族裔。另外还有猎人、猎物以及各种鬼魂。但只有我们，只有我们掌握并继承了我们的秘密。它们虽然强大，但它们不是我们，也永远无法成为我们。

​ 有的人在第一次呼吸后睁开了眼睛，还有的人虽然睡了一会儿，但总有睡够了的时候。

​ 这就叫觉醒。

​ 而我们是觉醒者。

​ 觉醒就像被闪电劈中一般，在这被称为*洞察*的一瞬间，沉睡的世界突然迸裂成清晰的，尖锐的焦点。我们之前相信的一切都不再真实，我们镜中的自己变得既熟悉又陌生。在那灵光一闪的瞬间，我们意识到了自己的内心究竟有多么的强大。

​ 有些人认为洞察具有四个方面，分别是感官、肉体、智识和心灵。觉醒之人能够看到魔法、感受魔法、掌握魔法并最终成为魔法，至于这个人是否把自己的行为称之为魔法，此时并不重要。我们不*使用*魔法。在觉醒之后，我们*就是*魔法。

​ 我跟你把话说明白，不论这话听起来有多么难听：我们都是法师。传统法师、技术官僚、疯狂者、堕落者、还有那些拒绝在这场小小的脑瘫战争里选边站的。我们全他妈的是法师。不少人不想被这么叫，还有的人不愿意这么叫别人，但事实就是，我们是统治现实的祭司王。

​ 英语里的法师叫mage，这个词源自于波斯语的magus，希腊语的mágos，以及拉丁语的magus。它原本指代的是前拜火教时期的祭司，他们的责任是在神圣战争的危险旅途中指引民众。这个词后来用于指代那些拥有强大力量和危险潜能的人，而他们的责任是与凡人分享这诸神的赐福。所以，虽然这个词的用法曾经很具体，但用来指代我们和我们所做的事是十分合适的。没错，我们都是朝圣之旅上的牧人，就连那些灭世者也是一样，即使他们会把自己的牧群引向悬崖。其他人跳下悬崖后会坠落，而我们法师将会睁开双眼，展翅高飞。

### 魔法的魔，魔法的法

​ 在继续讲法师之前，我想先讨论一下英语里用来指代魔法的词。写这个词的时候，有人用magic，还有的人用magick，而几乎所有人都对它有不一样的理解。我个人更喜欢用magick，因为在阿莱斯特·克劳利写道：“魔法是以意志产生变化的科学和艺术。“时，他用的也是magick。不少人觉得这词很装逼，但装逼是玩弄现实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而且据我所知，只有没真本事的才能叫装逼。所以，在我看来，用magick来描述魔法这么强大的东西是非常准确的。

​ 好好想想吧，毕竟是你的意志，

​ 没错，我说的意志也是克劳利口中的“行汝意志”，他的这句话说的就是我们法师干的事。我们使用意志（力）来改变现实，而意志是我们使用魔法的前提。因此我们的意志比起普通人要坚强得多，毕竟没了它我们啥也干不了。因为我们靠自己的意志来使用魔法，所以有些人管我们叫行愿者，

​ 至于魔法本身究竟是什么，这个问题可就炸开锅了。有的法师认为它是神的祝福，还有的人称其为普罗米修斯之火。它还能被看作是现实的琴键，使用它就像是弹贝多芬的大钢琴。你可以把它当做是人类堕落之前的自然状态，或是我们所有人都向往的宏大天命。据说很久很久以前，所有人都能使用魔法。这说法我是不太相信。魔法的别称是秘艺，它是许多法师口中的升华的必要前提。而升华，则是对人类极限的，个别或普遍的超越。我待会儿就会讲升华。现在的你明白这个就行：觉醒之后的你凭借自身意愿塑造世界时干的事就是魔法。

### 升华与战争

​ 在你明白了自己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之后，你会觉得魔法的力量十分可怕。更可怕的是，你之后发现了还有和你一样的人。这种恐惧驱使着我们进行*升华战争*，在这场战争中，我们争夺着对现实的主宰。

​ 用塔罗牌来举例的话，我们将在这场战争中遇见恶魔与战车、命运之轮与塔、以及可能到来的审判。我们还会找到力量与欲望，并经历由圣杯、权杖、星币与宝剑构成的诸多试炼。这场战争自人类黎明之初就已经打响，文艺复兴时期的欧洲则称其为“巫士圣战”，交战各方挥舞着魔法、信仰、科学与亵渎之力。它的具体历史不是你现在需要关心的。你现在只需要知道，虽然战争各方都是世仇，但引发战争的真正原因是对他人魔法真相的恐惧。

​ 作为一群暴躁的魔法猴子，我们法师几乎不能在任何事上达成一致。不论有没有觉醒，每个人类都对“现实”有不同的理解。当然，这也不是说我们完全无法达成共识。我们都承认水和重力的存在，而且都觉得正常人有两条胳膊、两条腿和两只眼睛。觉醒者的问题是，我们意识到了这些东西都是能被改变的。我们可以在水下呼吸，可以在空中飞行，还能改变自己的形体。这就是魔法的力量，而这股力量带来的骄傲既将我们引向升华，也使我们离升华愈来愈远。

​ 升华是一个伟大的理想。有的法师认为，升华代表着法师可以脱离凡躯并升入天堂，或者说涅槃，或者说随便哪个超然境界。在世界这张牌上，我们可以看到对于升华的典型刻画：一位超脱了凡俗，一丝不挂的舞者。升华既是屈从，亦是支配，是幼稚的欢乐，亦是成熟的理解。而这也是我们的危途上的许多矛盾之一：越是强求，就越得不到。

​ 因此，许多法师转求其次，试图去升华整个世界。他们会跟你说这是大义，但这不是。你或许和很多人一样，不同意我接下来的观点，但在我眼里，升华全世界就是终极的奴役。它剥夺了个人提升自己的机会，并以*我们所认同的*觉醒取而代之。所有的乌托邦理想都有一个缺陷，那就是强迫别人的看法和自己一致。虽然科技联盟在这方面上犯错最多，但其他的很多法师也并不无辜。

​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挑起战火。

#### 傲慢，我辈的原罪

​ 我们出于种种理由挑起升华战争，为了主宰世界的命运，为了保证自己的生存，为了满足我们的傲慢——即使它会将我们引向灭亡。傲慢是我们的危途上的最大阻碍，我们傲慢地认为，因为自己*可以*这么做，所以*应该*这么做，而这么做是我们的*权利*。作为现实之主，我们的职责就是让世界变得更好。当然，什么是好的解释权归我们所有。

​ 这就是我们出问题的地方。

​ 法师们一开始确实会做些好事，像是给人治病，帮人生火，以及做应该做的事情。但之后，你开始觉得只有自己能明辨是非，并用你的机器大军、恶毒诅咒和闪电风暴带来灾难。

​ 我们觉醒者千百年来一直在干这种事。

​ 我们以伟大的升华理想之名奴役并屠杀自己的敌人。所有人都在怪科技联盟，但实际上每个所谓的升华战士都不干净。

​ 在恐惧、战斗、杀戮与死亡的不断循环中，有些人成功超凡入圣，但大多数人都只会堕入深渊。

​ 魔法是我们的天赋、责任与诅咒，我们用它做什么事取决于我们自己。

​ 就像我之前说的，我们是在超越与毁灭之间起舞的愚者。

### 化身

​ 还记得愚者牌里的那条狗不？它是愚者的守护者，用自己的叫声来防止他或她掉下悬崖，并向他或她展示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 我们将它称之为*化身*，一块引导我们的神性碎片。

​ 化身这个词也是我们借来的。它出典自印度教，指代神在世间的形态。而法师的化身，也正是内在神性的显现。

​ 不同法师对化身这玩意儿的看法也不一样。在天国歌者等一神教法师的眼中，世间万物都是唯一真神的碎片或者造物，化身则是其中更接近上帝的部分。异教法师则会声称，我们所有人都是神性的小小碎片，只不过有人没有意识到这点。至于无神论的法师，他们觉得化身是个人才智的体现。关于化身的看法还有很多种，像是菩萨、前世、守护天使等等。我之前说过，法师是一个很多元化的群体。尽管我们使用的力量本质类似，但描述方式却大相径庭。

​ 化身的形态取决于你对它的想象。想要个帅哥？完全没问题。要是美女呢？就算你是个男的也没关系。你要是寻求天使的指引，那么它就会拥有洁白翅膀。想要恶魔？也不是不行。化身甚至可以长得和你一样，不过它可能是你理想中的自己，也可能是你厌恶的自己。在我认识的法师里，有化身是一团烟的，有化身是机器仆从的，甚至还有干脆就是条狗的。化身的形态不重要，关键是它的作用。

​ 化身会引导法师的觉醒过程。但它的方式或许会令你痛苦且不安。它会指导你，也会照看你，虐待你，甚至爱你。化身既是法师的主人也是仆人，残酷与温柔都是它的本性。但有一件事化身永远做不到，那就是对法师漠不关心。不论如何，法师都离不开化身，化身也离不开法师。在通向神秘知识的旅途上，化身必不可少。化身越强，你对神秘知识的理解能力也就越强。

​ 在法师刚刚经历洞察的一瞬间时，他会识破凡俗的虚幻，化身也会初次出现。对于有些人而言，这个过程是循序渐进的。他们会随着自己洞察力的提高而逐渐理解一切。但在这个年代，大多数法师的觉醒都会突然地将他们暴露在残酷的真相之下。觉醒在小孩和老人身上都有可能发生，不过大多数人都是在接近成年时觉醒。不论是在何时觉醒的，负责叫醒法师的都是化身。

#### 探寻

​ 化身会在法师觉醒之后继续留下来提供指导，使用威逼利诱来让法师在危途上继续前进。在我们称之为*探求*的过程中，化身会挑战法师的极限，测试他能否破解谜团、通过挑战、禁受诱惑、直面恐惧或解锁潜力。法师能否成功通过化身提供的这些考验，决定了他在魔法上是更进一步还是停滞不前。

​ 探求通常发生在法师想象中的一个世界，这里的事物都具有深刻的象征意义。这是化身把法师的意识传送到了遥远的异界？还是一切都发生在法师的脑子里？没人知道。在法师之路上没有事实，只有猜测。

​ 大多数进行探求的法师都不会消失，他们在别人眼中会处于睡眠或者冥想状态，直到探求结束才会醒来。不过，有的法师在探求时确实会消失...而且有的再也没回来过。探求有时还会造成法师神秘死亡或陷入疯狂。后面的情况属于劫夺者，一帮因觉醒或探求而发疯的法师。还好，大部分法师都能从探寻中成功归来。归来的法师要么获得了更高的领悟，要么就只能改日再战。对于觉醒者而言，探寻是前进道路上必须通过的试炼。

#### 魔峰

​ 我们将使用魔法的意志以及对于魔法的理解称为魔峰。这个词源自于希腊，大致指代优秀的品德。它在英语里的正确发音是*ahr-eh-TAY*，或者*AIR-eh-tay*，千万别发音成*Arr-REET*，巨土！魔峰代表了真魔法所需的知识、意志、想象力以及心性。魔峰是使用魔法的前提，它的提升也是精进魔法的必需。不论法师管魔峰叫什么，它都是法师的本质。

​ 法师的探寻就是为了提升自己的魔峰。他必须证明自己来取得更高的成就。在解锁无知、高傲、恐惧与停滞之门后，回归到自己世界的——如果他能回来的话——法师才能获得新的秘艺学识，并更为了解自己的灵魂。如果他不去了解，或者不去接受试炼的话，他的魔峰将受到限制。他拥有*力量*，但无法*控制*。

#### 谁说了算？

​ 不少人都怀疑，自己和化身究竟谁说了算？毕竟，化身就像是老师、军训教官和你最害怕的东西的结合体，在进行探寻时尤其如此。有些法师（主要是科技联盟的法师）认为所谓的“化身”是完完全全的自欺欺人，甚至有可能是异界存在的恐怖影响。一部分觉醒者会倒向科技联盟来逃离化身，寄希望于文明且高效的科学来掩盖自己内心的幽灵。科技联盟十分擅长消除迷信思想，这一点被他们在升华之战中的优势地位所证明。但是，不论你的阵营，不论你的化身长什么样，你必须明白这点：化身是为你服务的。

#### 本质与形而上学三位一体

​ 据说，每个化身都有它的*本质*，一种形而上的人格。这个人格究竟是什么——就像大多数东西一样——充满了争议。它是法师潜意识自我的体现？还是祖先精魂的吸引？抑或是法师灵魂中天堂或恶魔力量的碎片？它是不是奇原、织者与妖蛆交战的产物？还是说，本质仅仅是法师的灵魂或者基因的倾向？觉醒者在这种问题上能吵到天荒地老。至少我们可以确定，化身的形态与行为取决于它的本质，而化身的本质亦会成为（或本就是）法师的本质。

​ 秘学九宗总共承认有四种本质，第五种本质理论上存在，但仍未受到官方认可。四种本质里有三种倾向于宗派法师口中的*形而上学三位一体*，第四种则位于三个极端之间。第五本质在理论中同时包含所有本质。

​ 三位一体又被称作*三重道*，分别是：

​ *动态*，无拘无束的可能性之力；

​ *静态*，可能性成为的形态与式样；以及...

​ *熵态*，终将到来的毁灭，将静态分解并循环回动态。

​ 在三者之间，还存在着对*平衡*的求索，既避免了极端，又忠实于循环。

​ 在四者之上，据说还有*无限*。它是一即一切里的一，是恩索夫，是一体，是绝对的真理。它还被称为*虚空*，理论中*应该*存在的宇宙暗物质。对于灭世者等法师而言，虚空是现实的真正本质，我们给予其的形态最终都会化为尘土。这种思想虽然阴暗，但却强而有力。

​ 你也可以用三位一体的概念来看待升华战争。劫夺者处于动态，科技联盟代表静态，灭世者象征熵态，传统宗派和异类法师将三者平衡。我是觉得，这种看法未免过于简单了。在每个阵营里，你都能遇见各种化身本质的法师。反正啊，你这么看升华战争也没问题：它是宇宙力量之间的一场冲突，而自以为是国王的法师其实是小兵罢了。

#### 诗词与秘艺

​ 评议会一共认可四种化身本质：*动态*、*静态*、*求索*和*原初*。第一种反映了狂野的创造潜力；第二种反映了使事物稳固的倾向；第三种开拓着新的地平线；第四种则潜藏于表面之下，神秘莫测，终不可知。

​ 古代的法师以比喻来形容本质，他们将动态比作火焰，将静态比作堡垒，将求索比作流风，将原初比作海洋。其他的魔法文献则将它们视为实体——火焰女皇、土石工匠、流风之主、深渊女士——我们法师则反映着它们之间的爱情与冲突。在另一些看法中，三位一体被称为父亲或母亲，儿子或少女，精魂或老妪。虽然科技联盟认为以上所有纯属胡扯，但他们依旧会发明词汇来形容这些高深的概念。毕竟这是没办法的事情，给宇宙力量赋予一个形象能帮助你理解它。

​ 我们法师是一群很有诗意的人，暗喻与象征是我们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当然了，不是所有法师都不说人话，但用诗词来形容宇宙力量看来是很合适的。语言就像魔法一样，是用来让高深的概念成形并帮助我们沟通自己的思想的。不用比喻，免谈魔法。所以魔法被称为“秘艺”不无道理。

### 意志的力量

​ 在成为魔法师、女祭司、女皇、皇帝和教皇之前，愚者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这条路一开始象征着奇妙、危险和潜力，之后则反映着控制。当天真的双眼中闪耀着意志的力量，觉醒者就已踏上了危途。那一手指向天空，另一只手指向大地的魔法师——不对，我们该称呼他为*法师*——代表了专注、奉献与自我。相比于仍在探索自己力量的愚者，法师及其同僚已经*决定*了如何使用自己的力量。这种自信赋予了法师权威、气势与责任。这时候，接下来的事就有意思起来了。

​ 法师们常说一句话，叫*行汝意志*。有人把这句话误解成胡作非为，他们大错特错。这句话的意思是，*将你的意愿体现在世界中，并充分意识到你所做的一切*。白话就是，在你行动之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把它做好，直面它的后果。虽然生命中没什么可以确定的东西，但听从这条建议的法师一般都能活得长点，错少犯点儿。

## 醒悟、纷争、结局

​ 法师所行的危途由三部分组成，分别是醒悟、纷争和结局。不同的法师对这条路上有不同的走法。有人能活上几个世纪，还有人刚觉醒一周不到就把自己炸成了灰。不论如何，愚者在跃下悬崖之后的旅途是这样的一幅光景。

### 醒悟

​ 觉醒会改变你的世界，向你展示新的可能性。你的感官会更灵敏，化身会成为你生活的一部分。一切似乎都不再混沌无序，而是开始遵从某种神圣秩序。通过醒悟，你明晰了自己在这个秩序之中的位置...以及你应该怎么做。

#### **教导与师徒**

​ 新生的雏鸟需要教导才能飞翔，我们也是一样。魔法师必须接受教导，否则就会威胁到自己和周围的其他人。我猜啊，劫夺者就是因为没有受到教导，所以才会失控。不过话也不能这么说，因为就算是劫夺者，也会寻求教导的帮助。虽然他们的那种教导，恐怕只在劫夺者看来是合理的。

​ 教导的形式有很多种，像是老法师、精魂向导、读书、女巫团、协会、洗脑项目等等。老时候的新晋法师会被送去当学徒，或是加入修道院或秘密结社。那里的老手法师和非觉醒者导师可以给他们训练和经验。这种事情到了今天也还有，主要发生在依旧相信魔法存在（即使仅限宗教层面）而且遵守古道的社会里。拿哈利波特里的法师学校举例，在这个世界的边缘确实有这种地方。法师在醒悟之后，通常会有导师来找他。

​ 魔法教育不一定就叫这个名字。科技联盟就不承认自己用的是“魔法”。新进的科技吏员会受邀（或被强迫）参加进一个“自我提升项目”，并在其中被灌输科技联盟的思想。其他的团体会遵循文化传统，将魔法教育称为预言任务、严酷考验、神圣命令之类的东西。指导的形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的内容。

​ 导师们是我们世界的女皇、帝皇和教皇，有时候还会是我们的恋人。这些长者会对他们的学徒负责。他们希望学徒以忠心换取经验。有的导师会为此而让学徒立下老派的誓言，还有的只是单纯地抱有期望，并会在自己不受尊重时火冒三丈。危途上的下一步，也就是*纷争*，常常会始于导师与学徒间的关系。在叛逆的现代人里，这种情况更为常见。

​ 理想情况下，新法师会在导师的教诲下学会善用自己的力量。导师会传授她所用的工具、理念和秘密。虽然学徒最后有可能会将它们摒弃，但这些最初的魔法训练为法师的内在潜力提供了一个焦点。是通过它们，才华变为了技艺。也是通过它们，觉醒变为了秘艺。

### 纷争

​ 和平是我们的奢侈，因为我们是纷争的生物，而纷争不可避免。我们会遇到情感与智识的纷争，有时还有哲学的纷争，并经常产生肉体的纷争。醒悟的火花终将变为一团大火，在这之后，就像我先前所说的，我们将熊熊燃烧。

#### **法师敌人**

​ 有些法师在醒悟之后立刻就要面对纷争，因为觉醒的创伤将他们的世界轰了个稀巴烂。时不时就有一个新法师烧了爹妈，炸了学校，然后被别人干掉。这种事情远比你想的要多。所谓的权威机构用恶作剧、绑架和大规模枪击当作借口，但觉醒者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 如果有准法师发生了这种情况，那么法师阵营会派遣回收员来招募并训练他——或者干掉他。如果不同阵营的回收员碰了面的话，他们也经常会打起来。天赋异禀的法师更是能引起一场奇特的争夺战。在觉醒者生活里，失踪、枪战、帮派战争、仪式谋杀都是现实。就跟我之前说的一样，升华战争远不止是思想上的战争。为了让新觉醒的法师不落入他手，这些阵营也会把法师直接毁灭。

​ 就算法师加入了阵营，这些冲突也远未结束，甚至会愈演愈烈。除了大阵营之间的明争暗斗以外，每个阵营也有自己的内斗。像是：赫尔墨斯法师与梦语者萨满吵的不可开交；疯狂科学家被黑衣人抓走，并遭到审讯和矫正；圣叶里的两个女巫团互相开战，因为她们的信仰有细微差异。我们法师虽然嘴里谈的是大智慧，但屁大点事都能让我们争斗不休。

#### **夜裔**

​ 夜影憧憧，危险重重。吸血鬼、狼人、怨灵和妖精对我们产生了巨大的威胁。虽然它们的“魔术”比起我们的魔法而言限制更多，但这些生物也一般比我们更大，更强，更壮。狼人能把法师像面条一样撕碎，吸血鬼则能剥夺法师的魔法。

​ 夜裔固然危险，但它们又如此迷人。它们的赠礼对我们来说就像催情剂。因为我们对神秘的好奇与对力量的渴望，所以夜裔常常成为我们的恋人与恶魔。当然，法师和夜裔可以联手，这也非常常见。你只需要记住，要以力量与节制来对待它们。对于法师而言，吸血鬼之吻所带来的后果要比死亡更为恐怖。

#### 凡人机构

​ 很久很久以前，法师们随心所欲，为所欲为。不论是让恶魔协助自己成为国王，还是把自己的敌人打入地狱，对于法师来说都是小菜一碟。有的阵营很想回到那样的从前，但这有一个小小的问题：就算敌对阵营没有干掉这样的法师，凡人当局也会出手。古时的国王、祭司与教会曾经对我们展开迫害，逼迫我们藏起自己的狼子野心。我们称那段往事为*火刑年代*。而如今，在这个充满了手机摄像头、特警小队和坦克的年代，想成为神的法师只会被干碎。

​ 所谓的沉睡者远非无助。凡人政府里有处理超自然威胁的秘密机构。如果法师对秘艺的使用过于随意且明显，那么政府就会派出警察、祭司、特工、记者、顾问、猎巫人以及刺客。所以我们必须要小心。魔法的力量固然强大，但即使是最为强大的法师，在宗教与法律的力量下也只会像小虫一样被碾碎。

#### 现实惯性、共识与人类

​ 凡人世界对于我们法师最为强大的武器与挑战是现实本身的重量与惯性。因为即使是最强大的魔法，也必须顺从现实的动向。逆反它通常都会为法师带来痛苦。

​ 把你自己想象成在海里游泳。如果你顺着水流游，就能节省体力，游的更远。把现实想象成那片海洋，你就明白了我说的*现实惯性*的意思。如果我们逆流而上，就会遭到现实的阻拦。

​ 你问是谁创造了这片海洋？这个问题已经争论一万年了。我们最为可靠的猜测是，我们地球现实的质量源自于沉睡者的信念之力的总和。古代的现实更加的易变，因为当时不像现在，有几十亿人怀有相同的信念。随着人类变得愈来愈广泛，人类之间的联系越来越紧密，大众的信念也愈发强大，沉重。

​ 有的法师把这个现象叫做*共识现实*，或者说*共识*。它就是我们必须游过的海洋。如果想要干成事情，你就必须乘风破浪。你不仅会因此而变得疲劳，别人还会注意到你闹起的风浪，而且还会因为你干扰了他们的现实而对你不爽。这样的结果你之后就会明白。总结一下，除非你能让你的行为符合共识，否则现实惯性就是你的敌人。从各种意义上，这也是升华战争的意义所在，通过操纵共识来让自己的魔法更加容易。

#### 异化与庇护所

​ 随着法师对魔法的理解越来越深，他与人性的联系也越来越弱。虽然我之前说过，法师依旧是人，但沉睡者所见的虚幻与我辈所见的真实之间有着不可忽视的差距。我们会逐渐疏远自己的同事、爱人、家人和朋友。这股能够读心，能够操纵随机性的力量，最终会让你觉得这个世界配不上自己。

​ 沉睡者的世界给人感觉就像，你渴望飞翔，但其他人都在撕扯你翅膀上的羽毛。因为别人不相信魔法，所以你不能使用魔法，这股感觉令人窒息。法师们很容易对凡人的庸俗产生怨恨，认为沉睡者拖慢了自己的脚步。

​ 显而易见，我们与非觉醒者的关系因此受到了很大的负面影响。爱——甚至说，*宽容*——一个不能理解也不会理解你的现实的人是很难的。更不用说因此而产生的保密需求和恐惧心理了。所以啊，很多法师都会进入隐士的阶段。也就是说，他们会离开自己原本的生活，要么孤单下去，要么与我辈同行。

​ 这个阶段持续的时间可以很短，也可以很长，法师们需要时间把这个破事儿寻思明白。适合做这种事的庇护所有很多，像是修道院、实验室、营地、城堡、度假地、秘密小岛、山顶，以及从现实本身雕出的异世界——也就是传说中的*穹界*。虽然这种修行很容易让法师过于远离现实，乃至于忘记了自己是谁（对于古老的觉醒者而言，这很常见），但几乎每个法师都需要花点独处的时间来自省。

​ 进行自省的法师与塔罗牌里的隐者很像，她会在孤寂之中精进自己的秘艺。通过冥想、实验、研究和探求，她能学到自己在沉睡者世界里不可能了解的知识。不过，在理想情况下，隐者依旧会照料附近的现实世界。我们中的许多人认为觉醒是一个神圣的使命，是我们要对造物负的责任。我们的智识散发出的光芒让我辈能突破大众无法穿透的黑暗。

#### 停滞

​ 这些冲突很容易让我们陷进去，我们越是试图躲避越是如此。于是，我们变得就像倒吊人，在“胡思乱想”之中停滞不前。对力量的渴望，孤寂，愤怒和绝望都会让法师陷入停滞。我们会深陷于冲突的泥潭并停止成长。这种事比你想的要常见的多。

​ 法师们有时会仙隐到人类世界之外的地方，而阴谋与背叛是这种地方的常态。数十年乃至于数个世纪间滋养的仇恨时不时将会变为自我毁灭的决斗。传说中的多塞梯堡便展示了，对于任何法师而言，不知变通将导致停滞变为熵，而熵导致毁灭。

​ 当孤独的法师受困于自己微不足道的忧愁、恐惧、贪婪或者疯狂，他们一样会陷入停滞。有些人疯了（就像劫夺者），其他人就*卡住了*。他们就像是见到了鬼之前的吝啬鬼斯克鲁奇，尽管强大，但依旧在绝望之中慢慢腐朽。

​ 但是，倒吊人也意味着改变，他能换掉自己的老方法，拜托困境。法师们可以摆脱陈规，改变职业、阵营、身份甚至性别。老土的法师能变成少女，欢喜宗的女色情狂能变成修女。激烈的转变能把倒吊人放下来。甚至有种叫*逆反术antinomian praxis*的做法，意思是法师故意打破禁忌来了解事物的另一面。这种做法非常危险，但是可以接受——总比腐朽下去要强。

### 结局

​ 那么，在我们经过危途的重重阻难之后，这条道路将会通向何方呢？道路的尽头是*结局*，不论它是什么样子，我们都会抵达它。所有法师的结局都会如同神话中的英雄一般迎来一个刺激的高潮，从学徒到大法师，没人是个例外。

#### 堕落

​ 当你在森林中遇见魔鬼——你会见到他的，他是存在的——时，小心他的*腐化*。我说的不是基督教的那个魔鬼，不过也有不少法师相信那个魔鬼存在。我指的是塔罗牌里象征骄傲、停滞、诱惑和妄想的恶魔。因为法师具有的超然力量和奇特同伴，我们会见到不少的恶魔，字面意义上或非字面意义上的都有。有许多法师最终因他们自己的力量或者外来影响（或者二者同时）而堕落。

​ 灭世者们选择成为*恶魔*，他们象征了这一符号所代表的魅惑，而他们精于此道。甚至有一个词，*拔拉鄙barabbi*。专门用来形容那些从其他阵营转向灭世者的法师。不过，灭世者不是唯一会魅惑的人。吸血鬼、恶魔与恶灵非常擅于将法师变为棋子。能言善辩的敌人能使我们赞同他们的观点。甚至沉睡者也能用金钱、性、政治权力、宗教陶醉和其他弱点来腐化我们觉醒者。当然，阵营和结社也能腐化它的成员，或是反过来从内部被腐化。虽然难以承认，但堕落非常常见。

​ 然而，危途上最危险的腐化来自于我们内心的恶魔。傲慢与魔法是个非常糟糕的组合。我们会变成沉醉于自己力量的怪物。乔迪·布莱克Jodi Blake、女所长the Matriarch，死亡法师沃尔曼斯Voormas...这些人的名字在我们之中臭名昭著，因为他们将自己看作是生与死的究极主宰。我的朋友，我们都要面对自己内心的恶魔。

​ 每个法师都能在镜子中看到恶魔。我们的力量使我们对抗他的诱惑时尤其脆弱。还好，我们可以选择这一符号的另一面——恶魔的聪明才智——来躲避这个命运。通过摒弃自己的旧方法与骄傲，我们能够变成星星：一个具有创意与活力的灵魂。

#### 囚禁

​ 你或许会觉得，没什么笼子能关住我们这么强大的人...你错了。各类的*囚禁*是法师再常见不过的命运，它就是我们的塔罗牌之中的塔。我指的不是凡人的那种监狱，虽然它们有时也出乎意料地管用。我指的是魔法囚禁，精神陷阱，以及恐怖的自我监牢。

​ 法师以及其他存在们在对付自己的敌人时颇有创意。有些人选择用不可能的材料制作牢笼，还有些人则会把你封进一个泡泡里再把你送上太空。灵体存在也有它们自己的牢笼：地狱、灵魂笼、无人可以逃脱的池子。除此之外，还有*矛盾精魂*——又被称为“现实警察”，它们扭曲的正义感能把我们囚禁在自己的法术效果里。最可怕的牢笼，则是我们心中的那种...

幻劫、奴役、死亡等结局仍在施工...